《被穿书三年后》
鹅绒一样的雪纷纷扬扬地将庭院笼罩,四野一片白雾蒙蒙。
满是皱纹的手伸出窗外,接住冰凉的雪花,慕云看着它在掌心融化。
又是一年落雪时……这次他们不在她身边,不知她还好不好。
门外匆匆走进来的少年边走边脱斗笠,“好大的雪啊师父,冷死了!”
慕云快步走去,“善同,如何?她说什么?”
徐善同将通红的手往衣间伸,“师父,人家给你写了封信,说你照着里面的指引兴许就能找到时间轮盘。”
旧时好友还愿助她,慕云总算笑了起来,“太好了,辛苦你了善同,替我跑这么远。”
“不辛苦,我回家探亲刚好顺路嘛。师父,这都这么久了,卫师姐当真不会自己回来了吗?”
徐善同很喜欢卫师姐。卫师姐当年负责带他,虽然偶尔有些缺根筋,但一直很尽心尽责。很多时候为了帮他练术法,自己受伤也无所谓。
后来小师妹入门,他手足无措时也常是她默默出手援助。
徐善同别无所长,只能做点吃的以作报答。卫师姐最爱吃鲜花糕点,每次因为美味而看着他笑时都让他觉得很幸福。如今不欢而散,实在令人唏嘘。
慕云摇头,“她走时那样坚定,难说。你十一师兄跑去劝她,这么久都没消息回来,想必也不得成功。”
徐善同突然“诶”了一声,“说起来,十一师兄刚回来。我在路上碰着他了。”
“回来了?今日真是双喜临门!这小子,怎么不来见我?”慕云将信收好,撑着伞就准备往后山去,走到庭院时就见鱼忍顾气冲冲地对着简祁,一旁的李南星微皱着眉头。
鱼忍顾∶“她觉得快乐?哈,那就让她快乐去。那种没良心的白眼狼!有什么好劝的?让她伤心死算了!”
慕云走过去,“怎么了?”
看到师父,鱼忍顾将怒气收敛了些,“十一,你再说一遍。”
简祁点首,阴郁的面容上染了风雪的寒,“师妹助陆今安夺下宫主之位,但当时乱战急提灵力,心肺受损,昏迷了两日。我找大夫将她医醒后,却听陆今安说要和前宫主之女胡棠成亲。”
李南星叹了口气。之前就听说水苏被半月宫仇敌打,如今又受伤。
“我为水苏卜算过,不祥之兆甚多,将来凶多吉少。”这样的孽缘,定是要毁了她的。
鱼忍顾冷哼一声,“十一劝她回来她不愿,那就人各有命,不管了。”
一直不语的慕云一双浑浊的眼发红,哽咽着问∶“心肺……伤得重吗?”
几人顿时鼻头一酸,鱼忍顾扭开头。
简祁想起她喘不过气的模样,眼睛发涩,“大夫说胜在年轻,将来能调理好。”
“哎呀,真是……”慕云抹掉眼泪,笑了笑,“从小到大,都如此让人操心。一个没看好,不是被蛇虫咬了就是磕着腿了。别人为她着急,她倒总是一脸泰然。”
简祁默然不语,低下眼帘。
李南星∶“水苏总是运气不好。”
“是啊,她太倒霉。你们师妹要是被妖魔附体就好了。只要将妖魔打退,她又能变回我们那个粘人可爱、正直温和的水苏。”
“被凡情琐爱冲昏了头,与妖魔附体何异?”鱼忍顾愤怒褪去,仍有股烦躁郁结心头,越烦越气,“我直接去杀了陆今安那坏男人算了!人不在,我看她还能被什么冲昏头!”
说罢她就快步要往外走,李南星拉住她,“小鱼,你也知道这样无济于事。”
鱼忍顾确实心下明了,但她难以接受,愤愤地捏紧拳头。
慕云∶“南星说的不错。我后来想,只想留住自己喜欢的水苏的样子,不是很自私吗?正路也好,歧路也罢,她确实有她的人生,有她的追求。可听来的消息总是令我胆战心惊,若将来听得她的死讯,我绝不会原谅无所作为的自己。”
她那个善良坚毅的徒儿,不该为这些事情而死。
李南星∶“师父要去寻时间轮盘?”
原本还有些犹豫的慕云终于下定了决心,“嗯,我要让一切都回到以前。”
“师父,让我去吧。”
李南星说完,简祁也想开口,但慕云又说道∶“不,此行艰险,若又害得你们谁丢了性命,我不会原谅自己。反正我的心疾比以往严重多了,比起就这样死去,不如再最后为她拼一次。”
师父下定决心之事,无人能拦。
她目光柔柔地看着他们,“待我和水苏回来时,还需要一个温暖干净的家,这段时日宗门就托付给你们了,要照顾好自己,别和其他门派起冲突,师父不在,护不住你们……”关照的话一起头就难刹住,说着说着就有些心酸。
鱼忍顾顿时红了眼,又努力眨眨,假装自己不伤心,“就我们这么大点儿宗门,能出什么事?师父你乱操心,顾好自己就不错了。”
慕云因她这份别扭的关怀一笑,“我生辰时会写信回来,若是没来信……就在后山为我建一座冢吧。你们大师兄身子不好,南星你和鸟笛同龄,两人商量下选个新宗主受苦。”
鱼忍顾∶“师父!你又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好好好,以后不说了。我吉人自有天相,万寿无疆,活成个老妖婆~”慕云捏捏她的脸,“小鱼,我知道你也很想她。整个宗门,其实你最操心她,也最疼她。”
每次水苏受伤她最着急,伤得重了下不了床时她还偷偷抹泪。怕她下次再做蠢事,于是厉声呵斥。然而说是要打,从来没真下过狠手。
水苏心中清楚,所以待她鱼师姐也是一片赤诚。
两个可爱的孩子,打打闹闹,向来是慕云这半死之人心口一点甜。
鱼忍顾一张脸烧红,在飞扬的白雪中甚是分明,“师父!你乱说!我哪有!就算过去这么久了,一想到她当时离开那副样子我就气得不行好吗?巴不得她别回来,死、烂在外面算了!”
慕云苍老的手轻揉她脸颊,“若我们都没回来,你别太难过。”
鱼忍顾一时难以自控,一行清泪淌下,再说不出什么话。
慕云将她揽入怀中,紧紧相拥。
那年风雪正盛,慕云在水云宗众人的目送中下了山。
下山以后,她徇着信上给的地点和人名走了许多地方,从凛冬走到炎炎夏日,无数青丝转为白发,依然没找到时间轮盘。
若想得见传说中的宝物,需得机缘。慕云对此并不伤心。只是偶尔病发时心口绞痛难忍,让她开始担忧生前未必能完成此愿。
自远离静海州起,半月宫和水云宗的消息她都听不到了,只一心一意追逐寻觅时间轮盘。
兴许上天也感动于她这份赤诚坚持,终于让她找到了个靠谱的人。对方是个年轻的富家公子,为人散漫爱说笑,名字叫赤华。
赤华同小鱼很像,嘴上一套,做又是另一套。说是不在乎她这个老太婆在做什么,偏偏又总爱来找她闲叙。
一来二去,与他说了不少水云宗的事。其中说的最多的,自然是她那个傻徒弟。
赤华对傻徒弟的很多行径都不能理解。
“慕道长这徒弟,这么爱勉为其难,做事较真又始终不懈,与我怕是极为不合。”毕竟他可是出了名的懒汉。
慕云在石桌旁看书,听他如此说,不禁摇头一笑,“你啊,若是有缘得见,定会喜欢她的。”
赤华失笑,“如此确信?”
“像你们这样的孩子,太容易被她吸引了。可是她的心既柔软又坚硬,反倒惹人伤心。”
赤华挑挑眉,“婆婆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的小丫头了吧?”
“哦?我已经看见你为她流泪的画面了嘞。”
赤华笑着应下,“是吗?哭得泪水涟涟那种?”
“诶,惨多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说说笑笑中,时间一晃而过。
慕云辞别赤华,来到秦家村的阴阳洞。
刚到洞口她便感到浊气冲天,几乎要将额头掀翻般令人难受。若是旁人,受到这冲击早就昏厥了。
村长说此洞底下妖魔横生,看来并非虚话。
慕云抻了抻身子,“我这把老骨头要受罪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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