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寿坊崔家下人院。
“消息确定?”一道女声在略显昏暗的室内响起,说话之人是崔夫人身边的文奶娘,她衣着体面,原本慈眉善目的眉眼此刻却带上了几分阴戾之气。
“确定!大军现在正驻扎在长安县郊,”说话之人是一名面容普通的老妪,她姓文,是文奶娘的族姐,前些年投奔文奶娘来,被文奶娘安排住在长安城中,“都说钦天监已在择选吉日。”
文奶娘眼神冰冷,“他倒是命大!没想到这次能回来不说,还立了功,阻了我儿的前程……”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童寄这人,尤为看重家人,若他回来,发现家破人亡……你说,一个在战场上厮杀惯了的悍将,骤然遭受此等打击,他会如何?”
老妪浑浊的眼中闪过一抹狠毒的精光,“必定心魂俱损,发疯发狂。”
“没错。”文奶娘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我要的就是他发疯,发狂!一个疯了的前锋校尉,在长安城里闹出点什么事,呵呵呵……你交代那边,做得像遭了悍匪,手脚干净些。”
“是!”说话的老妪正准备退出,却被喊住。
“且慢,”文奶娘冷声补充,“记得,尸身要惨烈些!”
安仁坊崔宅
小厨房里热气蒸腾,童白正低头揉制鱼丸,手法熟练且利落好看。
崔老进来,挥退了几名帮厨。
童白闻声抬头,正要舀水净手,崔老已走近摆手道:“不必忙,我说完就走。”
童白心下一咯噔,面上不显,轻声询问:“崔老,可是有我爹的消息了?”
上回官爷们问过后,就一直没见动静,卢婶子回娘家打听,反被其兄长训斥一顿,弄得白氏一直挂心,却不敢多加询问,也没处去询问。
她便求到了崔老这。
崔老抚须,“是,大军已至长安城外,只待钦天监择定吉日,便可入城。”
童白面上适时地露出惊喜笑容,“多谢崔老告知,这可帮了奴一家大忙了。”心却直直往下坠。
崔老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小娘子该谢的,是十九爷。”
童白垂首:“谢十九爷,也谢崔老。”
回至双梧巷,她敲响吴家院门。卢娘子见她来了,略显意外,听了消息后笑容真挚,连声道:“大善”。
待童白离去,卢娘子去到灶屋,对吴三娘低语:“瞧见没?这便是为何阿娘让你与童家小娘子交好。她在贵人跟前做事,消息灵通……”
是夜,童家因这消息欢喜不已,全家人除童白,全沉浸在童寄即将归家的喜悦中。
唯有童白,面上欣喜,内心惶惶。
明月挂在星空夜幕之上,双梧巷在夜色之下显得格外宁静,偶有几声犬吠从巷口传来。
躺在床上,白日里得来的消息让童白辗转难眠,童爹不日归家,崔老意有所指的那句“该谢十九爷”,两件事就像两颗石子纠缠在她的心头。
这位十九爷,世家子弟,屡屡对她施以援手。谢家看中她的厨艺下一步就是将她买下,十九爷呢?而仅仅是因为看中她的厨艺吗?
童白翻了个身,耳边是白氏均匀的呼吸声,心头那股子不安越发清晰。
夜,更深了。
童白在半梦半醒间,似乎听到院墙外有极其轻微的脚步声。她骤然惊醒,心砰砰的狂跳!屏住呼吸,仔细听来,不是错觉!
那脚步声虽轻,却有人被她那日添在墙头的碎陶片划伤,发出闷哼,在寂静夜里格外清晰。
听动静,外面不止一人!
她猛地坐起,轻推身旁白氏,同时捂住她的嘴,压低声音:“阿娘,别出声,外面有人。”
白氏瞬间惊醒,眼中满是惊恐。
童白顾不得那么多,光着脚蹑手蹑脚来到门边,侧耳贴上门板。
白氏趁机学样叫醒二郎,至于三娘和四郎,年岁太小,叫醒无用,不若现在睡着来得合适。
童白在房内摸索一番,只在针线篓里寻到一把铁剪,聊胜于无,她仅仅攥住,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镇定。她示意白氏和二郎躲在床脚,她则是屏住呼吸,贴在门边。
这时,院门门闩发出极其微弱的声音,这是被翻越进院门的人打开了!
几道黑影如同鬼魅般闪入院内,直扑主屋而来。
童白脑中瞬间空白,绝望如同寒冬冰水,淹没了童白。她握着剪刀的手在颤抖,对方人多,家里不是妇人就是小孩,她这点微末的反抗,无异于螳臂当车。
但,她好不容易才在长安城展露厨艺,难道就要终结在这个夜晚?
她紧咬牙关,唇齿间有着铁锈味。
“砰!”
主屋大门被一脚踹开,夜间的寒意瞬间涌入。
童白瞪大着眼,看着几名面目狰狞的汉子逼近,抬起了紧握铁剪的手。
“哈哈哈哈,弟兄们,你们瞧瞧,这小娘皮想要用把破剪子抵挡我们。”
“哎呀,没想到还挺烈性的,大哥,这小娘皮让我来对付吧!”
“老三,你倒是想得美,老大,我不挑,我要那个老的。”
“呸,谁不知你就好这口!”
“哈哈哈哈哈,人妇才够味儿。”
童白浑身发颤,听着他们旁若无人地分赃,仿佛自家几人已是砧板上的鱼肉。
身后传来白氏惊恐的哀求,“各位好汉,这里是我家全部的银钱,你们都可以拿走,只求放过我们。”
“这位娘子,我们兄弟可不是什么好汉,”为首那人□□着逼近,“我们是你的好夫郎、好女婿啊,哈哈哈哈哈……”
就好像是猫逗弄老鼠一般,他话语说的很慢,行走的也很慢,享受着眼前几人的恐惧和无助。
白氏哭喊着求饶,二郎握紧双拳,头脸通红,但也知道自己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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