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昭宁扫了一眼牌桌,约莫有十多人,肩碰肩围着方桌挤在一团。离开的两人空出位置,刚好轮到她与谢璟淞。
筹码堆叠的那处位置前的人戴着月牙面具,露出半张脸和唇,那人察觉到越昭宁的视线,点头示意。
刚才其余人起哄时,这人仿佛游移神外,兀自发呆,此时才回过神。
庄家笑盈盈地看向越昭宁,手里洗着骨牌:“姑娘骨牌正新着呢!可要上赌几成?”
他目光扫过她面前刚换的筹码堆,眼底带着几分看生客的打量。
越昭宁瞥了眼其他客人面前,大多三三两两放着三两个红黑筹码,便侧头凑近谢璟淞,声音压得极低:“放得多赢得多?”
谢璟淞指尖轻轻点了点赌桌边缘,语气漫不经心:“嗯,先跟他们放一样的数量探探底。多玩几把摸透了路数,再逐渐加码不迟。”
他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斜对面那个戴鬼面的男人,对方正盯着越昭宁,眼神里带着几分害怕的挑衅。
怒自己被驳了面,又怕惹上大人物,可怜又脆弱的自尊心。
越昭宁了然点头,随手从面前的筹码堆里抓了一把,哗啦啦放在下注的圈内:“就这些!”
动作干脆利落,倒看不出半分生涩。
骨牌在庄家手中翻飞如蝶,嘴里还念叨着行话:“赌场无父子,输赢权当取乐!要加注的客官,筹码往这儿放喽!”
他话音刚落,周围几人便交头接耳起来。显然都摸不准越昭宁和谢璟淞的底细,既不敢轻易跟注,又舍不得错过机会,观望片刻后终究没人追加,只把原来的筹码往前推了推。
唯有那个鬼面脸,嗤笑一声,从袖中又摸出两块沉甸甸的筹码,“啪”地甩在桌上,两眼瞪着越昭宁,像是在逼她跟注。
越昭宁却连半个眼神都没分给她,只垂眸看着庄家洗牌的动作。她清楚,对付这种刻意挑衅的人,越是不把他当回事,他心里越容易发毛,迟早会自乱阵脚。
谢璟淞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趁着庄家分牌的间隙,凑到她耳边低声讲解牌九的规则:“这牌分文牌、武牌,两两配对。简单说就是比大小,大点吃小点,遇到特殊牌型还能反杀。不过说到底,前几把拼的还是运气,不用太较真。”
他声音压得极轻,混在周围的嘈杂声里,旁人半句也听不清。
越昭宁微微颔首,目光落在分到自己面前的两张骨牌上。牌面光洁如玉,刻着繁复的花纹,她还辨不清具体大小,只在脑海中记下这些图案。
此时庄家已将牌分完,抬手道:“各位客官,请亮牌!”
那鬼面脸立刻将牌翻了过来,脸上的面具随着动作晃了晃,透着几分志在必得的得意。
庄家话音刚落,鬼面脸便“啪”地将牌拍在桌上,两张骨牌赫然是天牌配地牌,在琉璃灯下泛着冷光。周围顿时响起一阵抽气声,有人忍不住低呼:“好牌!”
越昭宁依着谢璟淞教的法子翻开自己的牌,却是人牌配和牌,比鬼面脸小了整整一级。庄家笑着将她面前的筹码推给对方:“这位姑娘承让了!”
鬼面脸捏起一枚筹码抛了抛,面具后的笑声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姑娘还是回家绣花吧,赌桌可不是逞能的地方。”
越昭宁没接话,只默默看着谢璟淞又给她递来一把筹码。接下来几把,她要么摸到大牌却被鬼面脸用特殊牌型反杀,要么刚凑好牌型就被庄家的“通杀”截胡,面前的筹码堆肉眼可见地矮了下去。
赢的次数越来越多,鬼面脸已经被胜利的喜悦冲昏头脑,全然忘记方才的顾虑,嘴里吐的话也愈发刻薄。
“我说什么来着?”鬼面脸每赢一把就要阴阳怪气地嘲讽一句,“没那运气就别占着赌桌,让给懂行的来玩。”
他身边的几个人也跟着哄笑,引得周围赌客频频侧目。
谢璟淞始终神色淡然,只在每把结束后低声给越昭宁分析:“方才那把他出老千了,指尖沾了蜡粉换牌。还有庄家,洗牌时把大牌都压在了底下。”
越昭宁静静听着,将两人的小动作记在心里。
鬼面脸每次换牌前都会摸一下耳后,庄家则习惯在分牌时用拇指抵住牌堆边缘。
连输五把后,越昭宁面前的筹码已所剩无几,孤零零地散在玉桌上,衬得格外狼狈。
鬼面脸见状,猛地将自己面前堆积如山的筹码往中间一推,金的银的撞在一起叮当作响,他往前倾身,语气嚣张又轻佻:“敢不敢来把大的?你这点家当不够赌,不如……就用你来抵!”
说罢,他目光像黏腻的蛛丝,直勾勾地缠在越昭宁身上,面具下的眼神毫不掩饰地透着轻慢与恶意。
周围的嘈杂瞬间凝固,赌客们的目光齐刷刷聚过来,有看好戏的,有暗自皱眉的,却没人敢出声阻拦。
私加赌注在赌坊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双方都愿意那就没有任何问题。
况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人闹事与己无关。在赌坊里最忌讳的就是替人出头,毕竟永远不知道自己会惹到谁。
越昭宁指尖在冰凉的筹码上顿了顿,没说话,只缓缓抬起手,却又被谢璟淞按下。
原本垂在身侧的手指精准地夹住桌上的一枚筹码,手腕骤然翻转,指腹发力一弹!那筹码如离弦之箭,带着破空的轻响,“啪”地一下精准击中鬼面脸的嘴唇。
速度快到在场之人几乎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惨叫一声,下意识捂住嘴,指缝间立刻渗出血迹,竟是牙齿磕破了唇肉。
谢璟淞将她往自己身后带了半分。他向前半步,面具挡住了神色,声音却冷得像冰:“阁下赌品不佳,倒是嘴皮功夫了得。只是不知,青龙坊何时允许这般轻薄客人了?”
话音落时,他眼神扫向一旁僵住的庄家,威慑力十足。
赌桌之上,谢璟淞自始至终都不与旁人交流,只静静立在越昭宁身侧,递筹码、擦茶盏,全程由她主导下注。众人瞧着他这副模样,都当他是越昭宁带的跟班,看向他的眼神满是轻蔑,偶尔还夹杂着几句“这小子倒会伺候人”的闲言碎语,压根没将他放在眼里。
可当鬼面脸口不择言时,谢璟淞往前一站,人高马大的身形瞬间占满视线,宽肩窄腰的轮廓在灯火下透着压迫感,硬生生比周围人高出半个脑袋。
那股沉下来的冷冽气势,像无形的山压得人喘不过气,众人才猛然惊觉,这人哪是什么跟班,分明是个不好惹的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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