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而已,习惯了》
不对——应该说,不完全对。
心魔这东西,是专门挖人记忆里最深的阴影来造场景的。
那些在末日里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手,谁心里没塞着几段忘不掉的噩梦?
也许是撞上狰狞的变异怪物,也许是踏进要命的“域”,又或者……是在某次绝境中,眼睁睁看着最重要的同伴死去。
总之末日世界危险重重,从他们脑中随便抽一段危险记忆,都比褚真这种“被绑上面包车、拖回乡下卖给老鳏夫”的经历要凶险得多,也恐怖得多。
相应的,一旦这些人的记忆被心魔扭曲成新的绝境,难度只会成倍上涨!
正因如此,他们不敢踏进心魔的域——或者进来了,就再也出不去。
所以,与其拿出两千条人命尝试“拿走心魔”,他们更愿意守在外面阻拦X靠近,至少这样还有可能活着击败对方。
但……褚真不一样啊。
她是一个末日世界的新人。
如果用一张“白纸”来比喻的话,她这张纸上顶多才画上了第一条线。
到目前为止她经历的一切,都没有超过那件事带给她的阴影。
换句话说,令资深求生者们退避三舍的“心魔”,在她这里说不定反而很简单。
这些念头在脑中转过,前后不到一分钟。
面包车仍然颠簸向前,褚真收起思绪,一心一意地尝试起挣脱手腕上的绳子。
她双手是反绑在身后的,这倒帮了大忙:前面的三“人”完全看不见这点小动作。
……有什么能利用的东西吗?
她吃力地抬头环顾四周,一眼瞥见自己的挎包被扔在脚边。
如果心魔真的完整复刻了她的记忆,那包里应该有一串钥匙,上面挂着一把快递刀。
只要能拿到……
“咣当——”
车身猛地一颠。
褚真灵机一动,就势向前一倒,“咚”地滚落到车板上。
她假装吃痛闷哼一声,前座那个“大嘴巴”先扭过头来:“停车,她掉下去了。”
“红刺”接话:“别管了,快到了。”
她松了口气,等大嘴巴转回去,咬紧牙关,悄悄抬高被捆住的双脚,勾住挎包带子——趁下一次颠簸袭来时,猛一发力,把包拽了下来。
她一点点把包蹭到手边,小心拉开拉链,指尖很快触到一串钥匙。
可还没等她摸出快递刀,大嘴巴的声音又响起来:“到了。”
车速开始减慢。
褚真喉头一紧,只好艰难地扭过身子,把钥匙串硬塞进裤子口袋。
刚塞好,车就停了。
前面的“人”陆续下车,接着“唰啦”一声,她脑后的车门被拉开,一道高大的影子弯腰探进来,抓住她的肩膀就往外拖。
褚真抬头盯着那道面目全非的生物,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它还真是很适合那位“父亲”的形象啊。
半个身体是透明的,半个身体被烟雾缭绕,连说话声都隔着一层膜似的模糊不清。
大嘴巴凑过来,和透明人一左一右,把褚真往外拖。
她的双腿从车上滑落,脚后跟狠狠砸在坚硬的地面上,疼得眼前一黑。
紧接着,像头待宰的牲口那样被扔在了院子里。
她也终于第一次看清了“母亲”的形象。
那是个通体血红的生物,长满仙人掌般的刺——不,比刺更尖锐,更像是密密麻麻的针。
褚真苦中作乐地想:幸好刚才拽我的不是这位。
三只形态各异的怪物当着她面开始谈价钱,最后大嘴巴掏出十八万八。
因为她“书读得太多,把脑子读坏了”,反而远不如大一那年值钱了。
红仙人掌不太满意,嘟嘟囔囔道:“便宜你了,要不是我家幺儿等钱结婚,至少得多要五万!”
大嘴巴咧开一嘴黄牙笑:“以后都是一家人,不说这些……今儿留下吃个饭再走?”
红仙人掌摆摆手:“算了,得回去给儿子做饭呢。先说好,这人给你的时候可是好好的,以后人出了什么事儿,这彩礼钱是不退的……”
趁它们说话,褚真在地上翻了半圈,望向那间在她噩梦里反复出现的屋子——
第一眼,满视野都是猩红、湿漉漉的巨大肉团。
随后才分辨出,肉团上开着两个硕大的黑洞。
褚真盯着黑洞看了两秒,那里面突然骨碌碌翻出两颗惨白的眼球。
她吓了一跳,心脏怦怦作响。
紧接着,眼球下方,猩红肉团发出“滋滋”轻响,慢慢裂开一道缝。
缝隙越扯越大,撕出丝丝缕缕的血肉。
最终弯成一个恐怖血腥的诡笑。
是啊……褚真这段记忆里最深的恐惧,就是在被扔进这间屋子之后。
她并不怕这些“人”,怕的是被绑在房间里、无能为力地听着那老鳏夫在外面跟邻居们谈笑风生,说要“入洞房”的时刻。
她怕的,是那种无助、绝望的感觉,和自己即将被毁掉的下半生。
“……行,老褚,你先帮我把人弄屋里去吧。”
褚真回过神,一转头就看见大嘴巴和透明人一起走过来。
她手脚都被捆死,一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只能被抬进那张血盆大口。
一股浓烈得令人几乎窒息的臭味扑面而来。
这股味道褚真很熟悉,而心魔将它放大了很多倍,让她“唔”的一声吐了出来。
可她嘴上还缠着胶带,那些未完全消化的食物和着胃酸堵在喉咙和口腔里,恶心感成倍翻涌。
大嘴巴见状,嫌恶地啧了声,伸手拽掉了胶带。
最后一圈胶带粗暴地撕扯着她的皮肤和头发,她却什么也顾不上了,一歪头,狠狠地吐了出来。
像要把最后一丁点儿胃酸都吐干净似的,褚真完全控制不住自己,胃部不断抽搐,直吐得眼前泛起一层水光。
这间“屋子”的内部也全是猩红的血肉。就连她躺着的“床”,也是白森森的骨头覆着一层红肉组成的。
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刚才在外面看见的五官……像极了她的弟弟褚继宗。
好笑的是,她正是被父亲抬进弟弟嘴巴里来的:用女儿的血肉喂养儿子吗?有意思。
“吐得满地臭烘烘的,出去说。”
浑身恶臭的大嘴巴反倒嫌弃起来,拉着透明人走出了“房间”。
随着它们的身影消失在外面,咧开的血盆大口缓缓闭合。
接着“叽咕”一声,一对白眼珠翻转过来,嵌在了血肉内壁上。上面两颗拳头大的黑眼仁直勾勾盯着褚真。
她浑身一僵,不可避免地从心底冒出阵阵寒意。
然后,就想起了“美食家”。
嗯……怎么说呢?这个域,该不会就是在这儿等着她来的吧?否则怎么连她意外获得的能力都刚好派得上用场?
“美食家”接到指令,一边唧唧歪歪说着废话,一边一口口吃掉了褚真的恐惧。
褚真没空理它,抿着唇,艰难地掏出钥匙打开快递刀,摸索着一点点割向绳子。
身体下面的肉“床”发出滋滋水声,表面那层脓水般的液体紧紧黏着她。
不出一分钟,她首先察觉到衣物遭到了腐蚀,紧接着皮肤也开始灼烧发疼。
她费了大概三分钟总算割开绳子,双臂一撑坐起身来,才发现身体所有接触到血肉的部分都已经布满血淋淋的伤。
衣服裤子被腐蚀出大大小小的破洞,勉强挂在身上。值得庆幸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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