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干掉老大上位却被听见了心声》
对习武之人而言,脉门是相当重要的穴位,不可轻易示人,对普通人来讲,亦同样重要——毕竟桡动脉的位置在此。
但文翊明知百里笑不是什么好货,还大喇喇就将脉门亮给她看……百里笑很难不多想。
感觉文翊像是没憋什么好屁,挖了坑留给自己跳。
百里笑擅长以己度人,她扪心自问,如果这么对待文翊,一定是想拉他下水。
文翊看她迟迟没有动作,似乎也很无语,“我跟你推心置腹,你跟我玩脑筋?你还是人吗?”
百里笑不可思议地睁大眼,“你突然就和我推心置腹?你是人吗?”
互相觉得对方不是人的两个货色面面相觑半晌,百里笑虽然依旧心怀忌惮,但还是卖了文翊面子,并指搭在他脉门上为他诊脉。
百里笑只过了一遍那本《云门映雪录》,虽然知道各式脉象对应的都是何等病症,但“位数形势”种种表现,她都只有纸上谈兵的经验,哪分得清各种细节。
她煞有介事地切了会儿脉,实则手指都没挨到人胳膊,说道:“‘往来前却,流利展转’*,是有喜了啊!”
文翊:……
他冷笑道:“你再扯淡?”
百里笑撇撇嘴,端正了态度,认真按上文翊的脉门。不消片刻,她那张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也泄露出一丝震惊。
……这是什么情况?文翊的经脉里有两股截然不同的内力在打架!而且两种内力旗鼓相当,都暴烈异常,即便文翊还活着,怕是也每时每刻都在遭受经脉上的疼痛。
她生怕是自己误诊,不可置信地反复切了好几次,再三确认不是自己昏了头后,才问:“什么情况?你居然还活着?”
绝大多数人,在已经修炼了一门功法的情况下,贸然转修其他内功,轻则走火入魔,大多数的结果就是坟头草长成三米高。
像百里笑这样胆子大、敢胡来的毕竟是少数。
何况她还有运气加持,修的是“归藏经”,即便练了十年的“问心诀”一朝烟消云散,但好歹保住了小命,而且叫她琢磨出新的用法,隐隐有迈上新台阶的趋势。
可文翊的情况明显更复杂。
文翊垂下眼,苦笑道:“如你所见。陛下要人将一道暴烈气劲打入我经脉,每年都要找他为我梳理,若不然,生不如死都是轻的,只怕命也要剩不了几天了。”
百里笑咋舌,“你如今看着也不像能活太久的样子。”
“……你当真盼我点儿好吧。”文翊收回手揣进袖里,微抬下巴,示意百里笑给自己倒水。
百里笑已经有点习惯这样的肢体交流,会意地给他满上一杯,手指在壶盖上摩挲半圈,突然问:“那你过年的时候去王府……丛风就是那个往你经脉里打入气劲的人?”
“是,”文翊干脆承认,“他是大内的。”
百里笑不理解,“你弟和你有什么血海深仇吗,要这么对你?”
文翊愣怔片刻,旋即摇头,辩解道:“陛下他只是——当年我太年轻,总想做点什么证明自己,便下帖去挑战武林里赫赫有名的高手们……待到陛下登基时,我已经在江湖中颇有些人脉和名望,他不放心我也是情理之中。”
他抿了口茶,握着杯子的指尖发白,显然心里也并不如面上那般云淡风轻。
“而且,当初陛下问过我的意见。说到底,是我为了证明自己确无谋逆之心,也为了叫陛下安心,主动应下的。”
“……你……”
百里笑蹙着眉,面容扭曲,像是听见了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她张开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只吐出一个单薄的字,便无力地深吸一口气,胳膊肘撑在桌子上,十指交叉抵住额头,用力地闭上了眼。
做足心理建设后,她忍无可忍道:“你有病啊?你是他哥,不是他的狗!”
百里笑以为这个世界的人都还挺淳朴,就算不淳朴,凭这个时代落后的信息渠道,也不能让自己看到太多傻叉。
没想到眼前就有一个!
还是无论发哪个社交媒体都能被吐槽几百条的、被彻底洗脑的扶弟魔!
百里笑很久没有这种厌蠢症犯了的暴躁和无力感,她深呼吸几次,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还是骂道:“人家玩你跟逗狗似的,偏你还巴巴往上凑,活该你俩亲兄弟落到这个地步,没一个是人!”
文翊:……
他面露震惊。
且不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百里笑动怒——他也完全没搞明白,百里笑为什么会如此生气。
百里笑显然不是会对别人的经历感同身受的人。文翊想过她会阴阳怪气嘲讽自己,但着实没想到她竟是这样的反应。
思索片刻,文翊纡尊降贵,主动给百里笑倒了杯茶,试探道:“呃……你消消气?”
百里笑缓过劲儿来,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也没喝,只是烦躁地按了按太阳穴。
这世上能克她的东西,除了百里柔,大概就是被完全洗脑控制的“恋爱脑”、“家庭脑”、“朋友脑”。
说可怜,他们又执拗得可恨;说可恨,他们又是被情感操控的可怜人。
百里笑过去不止一次碰到过这种人,他们每次都能在她难得生起点怜悯之心的时候,立马让她明白什么是“朽木不可雕也”。
最后她只能给出一句短暂的评价:“尊重,不祝福。”
文翊这种情况,让她难以克制地想起了过去和那些人交流的经历。那种被傻叉逻辑包围的感觉犹在昨日,叫人很难不崩溃。
“你随意吧,家事我管不着。”百里笑放弃和文翊讲道理,感觉也讲不通。
皇帝都这样折磨他了,他还能觉得是自己主动送上去的,保不齐还要怀疑是自己有问题——多么标准而经典的情感控制受害者范例。
但百里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就文翊这个脑回路,哪怕皇帝叫他现在自裁,他说不定也能立刻行动……那过年非要叫自己陪他进京是做什么?
直到不久前,她都下意识以为这是要防着皇帝。
但现在看来,显然不是。
文翊的所作所为,几乎都是以皇帝的意思为准。
接管艮楼,是为皇帝办事;对付燕王,是皇帝需要他制衡。
在文翊要百里笑做的三个任务,第二个显然就是在对付燕王。
那第一个和现在这个呢?
百里笑也不打算自己闷头思考,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
文翊能给个理由最好,不给其实也无所谓。最多决定百里笑拿到剑之后的去留。
如果文翊没有合理的解释,或者只是单纯为了皇帝赴汤蹈火,那百里笑真的会跑路。
跟个疑似有病的领导,哪怕他大多数时候挺正常,但百里笑很有经验,现在不跑,自己日后肯定只有苦头吃。
文翊叹了口气,说道:“十多年前,我年轻气盛,常在江湖游走,因四处挑战,结识了不少豪杰。我当时很向往书中的‘任侠’,便常与豪杰一道行侠仗义,得罪了不少人……”
百里笑没想到他居然要从这么久远的时代讲起,忍不住替他喝了两杯茶润嗓子。
“后来陛下登基,我被召回京城册封,体内的真气也是那时打进去的。”文翊目光悠远,分明讲的只是十年前的事,瞧着却像是半百老人在追忆平生,“我再不曾露过面,江湖上想找我寻仇的自然也找不到人。
“只是大约一年前,不知是哪里散布出了我如今是艮楼首领的消息。我平日里不出门还好,但年关之际,必须得去京城。为了保命,自然只能找你这个随时能使唤的艮楼第一高手帮忙了。”
“……所以你闯荡江湖时用的什么名号?”百里笑开始检索自己记忆里是否有能对上号的角色。
文翊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脸,清了清嗓子,小声从唇间挤出几个音节,“无……无情剑客。”
百里笑:……
原来是他。
第一次听说“无情剑客”这等名号时,百里笑还以为这位仁兄也是穿越的,很喜欢“多情剑客”,才给自己取了这么个诨号。
何况此人昙花一现地出现数年后,突然凭空消失,加之有昔年“天下第一”的称号,百里笑很难不怀疑他是“老乡”。
没想到不是“老乡”,是老板。
但百里笑顾不上问他是出于什么心态取了“无情剑客”此等名号了,她更好奇的是另一件事。
“你当真是是天下第一?”
文翊没有“第一”通常会有的自信,犹豫道:“应该?那会儿,我确实挑战了所有当世高手。除去不曾应战的,其余都败在我手下。”
百里笑目光灼灼盯着他,像是要把人从里到外都看透,好一会儿,她宣布,“我会想办法治你。”
文翊正被看得发毛,又听见她没头没尾来了这么句话,完全没跟上她的思路,忍不住“啊”了声。
“‘无情剑客’之后,江湖上再无公认的‘第一’。我不曾和多少高手过招,也不知自己究竟算是什么段位,但既然能干掉‘穿云掌’,想来也还是有点水平。”百里笑冷静分析,“所以,我想和你比一场。”
如果百里笑有钱有闲,她大概也会像当年的文翊那般,两眼一睁就是下帖子去打架。但她没钱也没闲。
关键是没钱。
所以即便恢复自由身,百里笑还是选择留在艮楼打工。而艮楼成员的身份在,她也实在不好下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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