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臻第一次感受到了力量带来的极致美感。她只觉得，永夜如同置身云端，天神一般，俯瞰着脚下的芸芸众生。那张明明与她毫无二致的面容，却拥有着与她天差地别的神韵。她甚至感觉到，对方只是轻轻地睨了她一眼，她就本能地想要向永夜俯首称臣。

叶臻暗暗掐了自己一把，试图保持理智与清醒：“你究竟是谁？”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我是永夜。”

叶臻没再说话，缓步上前，直到站在永夜面前。

永夜并未阻拦，而是任由她靠了过来，一双深邃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波澜。

叶臻仔仔细细打量着她，只觉得这种感觉非常奇怪，就好像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拥有了独立意识，变成了相同又完全不同的个体。

“我知道你是永夜，我问的是你的身份。”

“有些事情，越晚知道对你来说越是安全。”

“你还会考虑我的安危？”叶臻有些惊奇。

“毕竟，我们现在共用一具身体。”

“那我的灵魂，为何会出现在你的身体里？”叶臻迫切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但永夜没有给出她所渴望的答案。

叶臻失望地皱了皱眉，但还是继续问道：“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夺回这具身体的控制权。”

永夜直起身子，自王座之上，姿态从容地缓步走下：“我可以将这具身体永远送给你。”她这话说得极其云淡风轻，仿似只是送出了什么再普通不过之物。

“代价呢？”叶臻知道世间之事皆有代价，天底下才不会有无缘无故的好事。

“帮我完成一个计划。”

“果然。”叶臻冷笑了一声：“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等我完成了你的计划，就再也没有利用价值了，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届时还有资格和你谈条件吗？”

永夜的目光望向远处，原本没有起伏的声音，微微发生了变化：“曾经，有一个人和我说‘朝闻道，夕死可矣。’那个时候我还不能真正明白她的意思。后来，她为真理而死，她的信仰却没能实现。有人问我，愿不愿意帮她去做未完成的事情，我想了很久，后来我发现我是愿意的。她可以为信仰失去生命，我亦可以为她献出一具微不足道的身体。”

她的这几句话，说得颇有些云里雾里，叶臻听得不是十分明白：“我不懂你的意思，但是你需要我完成什么计划？”

“你不需要知道计划的全貌，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去做，这样对你来说才是最安全的。”

“在完成计划的期间内，这具身体将一直由我主导吗？”

“当然，除非有些事不得不由我出面。”

“你就不怕在我控制身体的期间，找到什么方法，将你的意识扼杀掉吗？”叶臻觉得永夜似乎过于信任她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永夜转过身来，直视着叶臻，她明明没有任何动作，叶臻却立刻感到，四面八方的空气仿似有了实体，不断挤压过来，迫使她的身体不断扭曲变形，就连骨头缝里也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好像下一秒就会被碾成齑粉。

“好......了！”叶臻努力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她不得不承认，是自己太天真了，她完全不是永夜的对手。

永夜移开了目光，加诸在叶臻身体上的力量，随之消散。

“咳......咳.......”叶臻剧烈地咳嗽起来，直到嗓子里泛起一丝甜腥之意，才堪堪缓了过来，“那你现在需要我做什么？”

“我需要你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加入特卫队。”永夜早已打定了主意。

“？”

“......”

怎么又来，她是绕不过去特卫队这个坎了是吧？

“可我驱动不了晶核。”她甚至有些想笑，一个两个的都要她加入特卫队，特卫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加入的吗？“你应该知道吧，这是加入特卫队的最低标准。”

永夜并不为此担心，她再次走了过来，握住了叶臻的一只手，与她十指相扣，将自己体内的力量源源不断地输送到对方的灵魂里：“感觉到了吗？”

叶臻不可思议的望着她们交握的手掌，那里传来一股令人安心的暖意：“这是？”

“我的力量。”永夜松开了左手，解释道：“在没与你见面之前，为了避免你暴露身份，我用自己的意识压制住了这具身体的本源能量。不过，既然要达成合作，为了表现出我的诚意，也为了你能更好地完成任务，我决定分一些力量给你。”

“你还怪客气的。”叶臻抽了抽嘴角，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带教律师，每次给她下达任务前，也都会凭空画一张大饼来安慰她。

资本家，都是一样的！

“我可以按你的要求完成任务，但我也有一个条件。”叶臻觉得，以永夜的实力，完全可以去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可她偏偏舍近求远地要与自己达成合作，就说明她一定有无法克服的原因。所以，叶臻并不是毫无筹码，也不是只能任其拿捏。

但永夜显然不喜欢叶臻与自己谈条件，她微微动了动手指，空气再次化作实体，自上落下。

叶臻听见自己的关节发出“喀拉”一声，双腿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面，紧接着脊柱也一节一节的弯曲下去，似乎再也无法承受重压。她不得不双手拄在地面，以避免整个身体都被压倒。

“你觉得，你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永夜的声音里明明没有夹杂任何感情，却叫人不寒而栗。

“那......你可以......现在......就杀了我！”叶臻决定赌一把，于是用尽全身力气喊道。

永夜在她身边蹲了下来，右手扼住了她的咽喉：“你认为我不敢吗？”

叶臻立刻闭上了眼睛，做出一副有种你就掐死我的表情。

永夜果然如预料般没有下杀手，她淡声问道：“你的条件是什么？”

“帮我......救......江舟。”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永夜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但是她收回了自己的力量：“帮我告诉崔白桦......”

叶臻仰面躺倒在病床上，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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