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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小绣娘》

12. 绣秋海棠祥云纹衣裙

宝月阁,东侧间窗边的桐木矮几上摆着几样精致的茶点,有金乳酥,玉露团,柿霜糖,蜜饯银杏,枣泥山药糕,板栗金团糕,还有一壶六安瓜片。

尹妈妈坐在矮几旁的藤凳之上,竹韵则为她斟满了一盏茶,捧至她的手边,她却并未立即饮下,只将温热的茶盏握在掌中,又缓缓说道,“今儿午后,镇国公府的阮夫人忽然登门造访,说是要替梁世子向咱们大姑娘提亲。这事儿来得实在是突然,老夫人便遣了黎妈妈来与我说,让我从库中挑出几样上好的绣品,预先备着。毕竟,阮夫人此番来侯府,可是带了不少好东西来的呢。咱们老夫人自然也需得回礼的。”

竹韵点头称是。

尹妈妈又转了个话锋,和声道,“我知道,你本想着大姑娘一向喜欢绮霞些,绮霞自己也是个争气的,顺水推舟自然是很好的。但,大夫人于大姑娘的亲事上仍有些摇摆不定。老夫人虽说没明确表态什么,但说到底,大姑娘的婚事最终还是得大夫人这个母亲来做主的。虽说安国公府的齐老夫人与咱们老夫人是故交,但镇国公府的阮夫人却与咱们大夫人相熟。故此,大姑娘的婚事,究竟定于谁家,还是个未知数。镇国公府与安国公府可还是有些差别的,咱们倒也不必这般急着把绮霞送大姑娘那里去。梦茜的绣艺固然很好,咱们绘屏也丝毫不输她。你说呢?”

闻言,竹韵则恭顺地应道,“先前是奴婢考虑不周了,尹妈妈说的很是呢。”

尹妈妈微微颔首,搁下手中的茶盏,又拉起竹韵的手,慈和地说道,“你的心是好的,我明白。不过,小丫头们也自有她们的路要走。”

竹韵点头,应了是,又听尹妈妈轻叹了声,道,“梦茜那一手盘金绣,估计得先教给玉藤了。”

“玉藤……”竹韵沉吟,倒也不意外。

玉藤跟着绘屏最久,一直很得绘屏的喜爱,绘屏自然也希望玉藤能做得更好些。

尹妈妈轻嗯了声,“她毕竟是绘屏手把手教出来的好丫头,梦茜又岂会瞧不出来呢。若是梦茜瞧上了,大姑娘也没有驳她的必要。横竖都是放在大姑娘屋子里当差的,大姑娘本来也不止是挑一个丫头去。”

竹韵默然颔首,尹妈妈又继续说道,“不过,我还是要提一句。既然绮霞那丫头往后交给绘屏了,你也不便与她过于亲近了。”

竹韵面上一烫,柔声应了是。

尹妈妈松开握着竹韵的手,又端起矮几上的茶盏,轻抿了一口茶汤,道,“罢了,让你陪着我说了这么一会子的话,你也听乏了吧。且带上些金乳酥,玉露团,旁的再多挑几样,你也回去歇会儿吧。”

竹韵遂福身道谢后,便带上几样茶点,转身出去了。

望着竹韵离去的背影,尹妈妈轻轻合上双眼,指尖轻轻地揉着眉间,又想起花房的孔娘子来与她闲谈时,曾提起,今儿一早,三公子亲临花房,说秋海棠开得甚好,便选了两盆,一盆送去了大夫人的露华院,一盆送去了大姑娘的芳芝院。孔娘子言罢,又特地使人也搬了两盆盛放的秋海棠来,放在了艺绣堂的窗台之上,那粉红娇媚的小花,被翠绿如羽的叶片簇拥着,迎着微风频频点头,颇有一种柔美秀雅的韵致。

江绮霞则坐在绣架之前,望着窗台上摆着的那两盆秋海棠,出了会儿神,仿佛又听见叶巧心唤了她两声,遂敛了心神,回眸来看向她,问道,“你方才唤我?”

叶巧心则轻声道,“不是我唤你,是绘屏姐姐在唤你呢!”

江绮霞轻嗯了声,遂从绣架旁起身,踱向了绘屏身侧,和声道,“不知绘屏姐姐方才唤我,是有何吩咐?”

绘屏一面埋首绣着衣裙,一面说道,“你瞧见那边衣桁上挂着的那件暮山紫披风了么?那便是给大夫人新做的,你去给那披风绣上些花样。如今正是秋海棠盛放之时,添些秋海棠的纹样,也算应景。再有,你且仔细想想,除了秋海棠还能搭配其他什么纹样,不必太过繁复,能绣得端庄秀雅些,那就最好不过了。”

江绮霞恭谨地应了声是,遂又踱步至衣桁近前,仔细打量着这件暮山紫披风,方朗声问道,“绘屏姐姐,您觉得以金丝如意纹,配上粉红黄蕊的秋海棠绣花,如何?”

“如意配上秋海棠,寓意‘如意满堂’,这个意头倒是很好。”绘屏点头道,又停下手中的绣针,抬起脸来,问她,“不过,你是否已经想好了要用哪些针法,哪些绣材?”

江绮霞则点头,道,“是,已然有些想法了。比如,绣秋海棠的花瓣时可用套针,以分层叠色的方式,使花瓣的颜色过渡自然,如晕染般柔和靓丽。另外,还能在金丝如意纹上点缀几颗珍珠,珍珠的莹润洁白,能将整件披风衬得更加高雅端丽。

“不错。”绘屏再度肯定了江绮霞的想法,又道,“大夫人素喜珍珠,你此番倒是选对了。再有,这件披风,是大夫人预备在大姑娘的生辰宴上穿的。故而,你在绣制时,要格外细致些。”

江绮霞恭顺地应了是,绘屏又道,“点缀了珍珠,的确是能显得高贵秀雅些。不过,你也要留心每颗珍珠的形状大小及点缀的位置,且不宜点缀过多,反而喧宾夺主了。”

“是。谢绘屏姐姐指点。”江绮霞柔婉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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