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福深浅》
郑忠俯视着她,深邃的眼眶里,带有盈盈光泽,“你就当是,兄长成日里多愁,胡思乱想了。”
文粟搓着掌心里的那条凸起的疤痕,被猜忌的次数多了,也没有要掩饰的意思,她站起身,冷静的视线,直望着郑忠,“兄长质疑的,是我的身份,还是我不能肩负起首领?在怀疑我的能力?”
郑忠看她的反应,有一时的怔愣,但很快回过味来,“阿翡是我从小看大的,她的心性我不会不知道。”
文粟沉静,“既然兄长知道我的异常,就该一早就拆穿,不该等到现在,等到有这么多外族人出现的时刻吧?”
郑忠沉默了一瞬。
文粟看他迟迟不说话,压制住心口的起伏,按住不适的额角。
郑忠叹口气,“朦朦总跟我说,你头疼的事。”
文粟垂下手,瞧向不肯松口的郑忠,笑意有点发涩,“既然大哥这么不放心我,等这帮外族人离开,首领的位置,我交给郑青,她的能力不比我差,这样一来,大哥也不用一直忧心部落的安危。”
文粟利落地转身,走回南屋,才关上门,一阵大雨再次倾泄下来,阻断了在门外郑忠的叹息。
文粟没能睡好,半夜就被大雨惊醒,披上薄毯走至窗前,看着急速的雨势,心里又沉了几分,在急剧闪电的光晕下,看到了正屋旁边的屋檐下,似乎是坐着一个人,高大的身影显现在转瞬即逝的闪电光晕下。
在巨响的闪电下,看清了那人的面容。
霍勤。
霍勤靠着石墙,后背传来阵阵的凉意,刺激着他的神经,眼睛也是一眨不眨地看着那闪烁的惊雷,雨水如注。
几乎是从天上倾倒下来,砸在院子里,院子里平整的地面,似要被砸出数十个深浅不一的小水坑。
依稀记得,带着十几名捕手前往永平坊抓捕命犯,却在昏暗之处,眨眼间的功夫,就到了一处密林。
在这,遇到同样遭遇的周海渠等人,他们来自己不同的州府。
纷纷对此遭遇没有准确的说辞。
不知是如何到此的,有的前一刻是在酒桌上把酒言欢,有的风餐露宿,才要歇下,亦或是。
在为客人添酒、收账,又兴许是在家中缝补以衣裳……
太多太多,记不太清了。
他低头抚摸着通体乳白的牛骨刀,额角猛烈刺痛起来,揉着胀痛的额角,在骤然明朗的环境下,偏头看到身上所穿的衣裳,粗布的做工精致,针脚细密。
他垂下手,忍着额角的痛,慢慢地撑着膝盖起身,才走了几步,就又下起大雨。
和在雾林时一样,一阵接着一阵,没有要停歇的样子。
在这风雨飘摇里,隐约听到了一些山土松动的动静,地面也有轻微的震动,如此异样。
他迅速走到正屋门口,抬起手,想要叩门,却没勇气。
做了一会儿的心里建设之后,抬起手才触碰到门,听见里面匆促的脚步声,两扇门几乎是同时打开的。
看到霍勤在外面,文粟侧身走过,站在屋檐下,瞧着从罗峰山和秋濮山方向传来的异响,心里发慌,这得多大的地震啊,在这么远都能听到细微的异响。
霍勤在她身边站着,声线很轻,“姑娘,是地裂的异响。”
“我知道,从那两座山的方向更远的地方传来的。”文粟伸手指着左手边,告诉霍勤,“罗峰山,秋濮山。”
霍勤瞧过去,在微弱的光线中,在雨夜里,看到了高耸入云的山峰,“嗯。”
他也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就没有别的话了,喉咙里火辣辣的,似有火要冒出来。
文粟低垂着眼眸,什么也不想了,裹紧外袍,提醒道,“不早了,你也该休息了,别坐在这里,大晚上的,会吓到人。”
“知道了。”霍勤不再多停留,抬脚就回到厢房,放轻脚步,免得吵醒熟睡的周海渠等人。
没头绪逃难这一路,大家都已精疲力尽,只有周海渠还一直嘻嘻哈哈,言语天真,对未来抱有很大的希望。也对回到大唐,有着热烈的希冀。
在慢慢靠着墙壁休憩时,黑暗中视线慢慢适应,看到睡得踏实的,也只有周海渠。
其余人,都是眉头紧锁,时不时地侧个身。
文粟也只有在心事重的时候,才能在这躺椅上睡得安稳。
微弱天光从窗户透进来,文粟睡眼惺忪,缓了缓,才从躺椅上起来,叠好毯子,放到土炕上,在整理床褥时,细微的声响正向这边走来,她微微歪头看去。
郑忠推了轮椅到门口,双手搭在扶手上,但是捏着拳头的,似有什么话想要说,却不知从何说起。
文粟开门,看到他,眼神晦暗,低下了眼眸,昨晚是她以郑翡生活这两年多来,头一次和郑忠吵架。
“阿翡,或者是说,我该称呼你什么?”郑忠向前走挪动了两步,慢慢松开因紧张攥紧的拳头,这一夜他醒来很多次,心中的担忧愈发的沉重。
半夜那些异响,他都听到了。也包括她和那位大唐县尉说的话。
那县尉竟也能察觉到山地的异响。
郑忠昂头看她亦没有休息好。他道歉,“昨晚,是我不对,大事当前,我不该说这些伤你,也不该猜忌你的身份。”
文粟偏头,有一段时间的沉思,低声道,“还不是时候告诉你,兴许,是我死的时候,就会告诉你。”
郑忠垂在扶手上的手,攥紧拳头,“阿翡。”
院内早已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文粟从窗户侧边看去,那几位都已起来,正在院子里安静地站着。
周海渠离开大唐三个月了,头一回睡得这么踏实,精神抖擞,他站在霍勤身旁,小声嘀咕:“霍县尉,我昨晚,做了个梦。”
霍勤偏头看他,轻轻颔首,示意他接着说。
周海渠笑意盎然:“我回到了大唐,只是可惜,我没能高中,只能回家务农,赡养年迈的父母。”
秦行让沉默了片刻,接了话茬:“只是梦而已,若真能回去。咱们都七老八十,白发苍苍。”
周海渠不在意秦行让泼的冷水:“那也无所谓了。”
郑今在门后站了一段时间,才迟缓地打开门,径直地走到霍勤的面前,亲和地询问:“霍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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