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爱人》
太跳跃了,莫言一下卡了壳。
“发小嘛,我知道的,”她朝他俏皮地眨了眨眼,“不是说你有女朋友么,这是又搞到一块儿啦?”
“……”
跟秦医生完全不是一个等级,他蓦地狼狈。
他这么跟她说的?他认为他是?那三两个有他?为什么会说这些,还是跟一个老太太?
她又为什么……
他不确定地看着她,那目光却无他意,更像是揶揄,“现在的年轻人比老家伙都还封建了,恋爱不好好谈,有点儿事儿就病不病的,演红楼梦啊?”
“不是……”
他憋出了几个字,“以前是,现在……不行。”
“为什么啊?”她凑过头,还八卦上了,“还是喜欢姑娘啊?”
“……您可能误会了,”他谨慎措辞,“我是分手了,但他不喜欢男的,以前是将就我,我老发疯,他现在根本不想再看见我。”
“这样啊。”她问,“你怎么发疯,欺负他啦?”
莫言看她片刻,含糊地嗯了声。
窦红书注视着他。
他怕她改了主意,连忙问,“那窦老师,他生病了吗?”
上个月,那就是那天晚上之后?果然。她不会无缘无故见他。
「别把我逼疯。」
她简直给了他一个有力的印证。
“……是因为我吗?”
他可以尽可能地掌握自己的生活,唯独这件事完全脱离秩序,他仿佛不是在问医生,而是在求问一个神灵。
窦红书反问,“你没问他?”
“他说他发烧了,”既然她都知道,他就交了底,“但我那天看到他对着空气说胡话,那太可怕了,一个正常人不会这样。”
“正常,是个残忍且傲慢的词。”她像觉得他孩子气,“你能说我们都是正常的吗?”
又来了,职业通病。
“窦老师,在你们精神科医生的世界,可能我们都不正常,但大众世界有法律和规则,有不应该伤害别人和自己的道理,这是正常的底线。”
他摇头,“我见过他以前的样子,他是‘正常的’……我问过他同学,大学期间他也表现‘正常’。可那天晚上我亲眼看见亲耳听见,他的行为状态不合理……”
“除非我不正常了——我的动机不正常,眼睛和耳朵却百分之百没问题。因此这件事我必须确定……您刚刚也说管益的案子,那您应该记得您给他的结论是扩大性自杀,我不想他有天也出现这样的情况。”
“好一个律师呀,”她顿了顿,好奇,“这案子几时判啊?”
“应该就是这几天。”
这个备受瞩目的庭在前阵子开了,提前几天就上了头条,只是申请没被接受也没被拒绝,就当不存在,庭照开,人照去。他们的确是个“摆设”。
“会不会改判啊?”她又问。
他反问,“您平时也看新闻吗?”
“不看,年年不都是那些事儿。”
“那您应该知道结果了。”
她笑了笑,“知道结果你还接?”
“……你们医生有句名言,有时是治愈,常常是帮助,总是去安慰,律师有时也一样。”他想了想,“医术挽救生命,法律挽救尊严,当然,坑蒙拐骗的另算。”
“那还是不一样,律师赚得多啊。”她像个天真的女孩儿。
“……”
兜了轮圈子,她到底还是把书放了一边,目光也放向远处。
冬天太阳下山早,夕阳渐渐失去光热,山里毕竟有些寂静。就在莫言快无法忍受这寂静时,她开口说:“扩大性自杀这个结论么,也不是我下的,是他下的。”
他从没像这一刻一脸傻气地瞪眼,“不是您……”
“老了,不想掺合了。他不干呀,非要我说,来了一天,又来一天,哎哟,我头疼。”
她又像好笑,又像生气,“我说,老师要是晚节不保就是你害的,他说嗯,到时候他会处理的。”
这是体验不合理,像办案,当事人的回忆里还有他。
于是他在一愣后忍不住参与进去,“……是因为我。我明白,这种事古今中外都没人能接受,不过这是我的职业,他当时其实已有判断,他是不赞成的。”
窦红书并没对他的职业加以评判,顺着说:“那么你担心他会跟管益一样,是多余的。什么样的狂徒会认为有资格杀人?他的规则感不强,也有点儿傲慢,但没到这个程度。他只是想知道结果。”
她稍一想,“家里也没人给他杀了呀。”
“……”
他摇头,“我说错了,这是我之前的误会……现在我更担心他不清醒,有一天会伤害到他自己。”
“那就更不会了,他总是清醒的。一天睡两三个小时也要去听人家的课呢。”
“那他又为什么要来问您呢?”
窦红书回过目光。
莫言直视着她。
他的目光年轻、有力,但有了淡淡的阴霾。那和学生口中无法无天的少年已不同了。
认清生活的真相依旧热爱生活,那是人类美丽的幻想,总有一天,这样的目光会被彻底的习以为常取代。
“又不是第一次。”她轻声说。
“什么?”
她没再绕弯子,“他一直让我为他鉴定。”
嗓子眼骤然封闭了。
“一直……”
像是那天晚上,他听见他的声音像是从另一个空间传来,“从什么时候,到什么时候?”
“那得有十来年了。”
“十来年……”
“嗯,半年一次,后来一年一次。”
“……结果呢?”
“他没有病。”
“没有病……”
他低声重复着这个本应感到高兴的结论,知道她还没有说完。
“……或者说,他比谁都清楚怎么应对检查,”她也继续说,“精神疾病的确诊主要还是靠临床症状观察和心理评估,他的智商不低,心理防御很强,同样的测试有人可能会给出两三个答案,他会继续设想对应的结果及可能引发的下个对话,无限下去。”
她多少有点儿无奈,“有回我问,你这样又何必呢,他说,老师,我知道,我只是要确保我还安全。”
他紧拧着手。
“如果你真的跟他走得近,就应该知道,他太懂得怎么假装放松了,这之后他就破坏秩序,不时出些无伤大雅的小差错,但那只是为了让对方放松而已。”
他没有说话。
“放弃做医生时他也跟我聊过,是因为他还是说服不了自己。一切诊断手册的分析都让他厌恶,认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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