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周纬是在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中度过的。

他家不大的客厅里，打了三个地铺。张宇晨睡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呼吸平稳悠长，仿佛只是在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营地宿营。高箐四仰八叉地躺下没多久就鼾声如雷，被宁静静嫌弃地扔了颗小石子也没醒。波澜万则靠墙坐着，腿上放着平板，屏幕微光映着他毫无睡意的脸，似乎还在分析数据或保持警戒。宁静静自己缩在一个睡袋里，已经睡着了，嘴里还无意识地咂摸着，像是在梦里吃着什么好吃的。

周纬躺在自己的地铺上，辗转反侧。身下是熟悉的家居地板，耳边却充斥着四个“天外来客”的呼吸和鼾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膏清香（来自他涂了药的伤口）和一丝极淡的、属于张宇晨身上那种雪松般的清冽气息。

母亲在卧室里安睡，波澜万之前又给她用了点安神的药物，确保她能一觉到天亮，并且会对昨晚的事情只剩下一个“做噩梦”的模糊印象。破碎的窗户和狼藉的房间，据说总部“善后小组”会处理得天衣无缝，包括修改周边邻居的短暂记忆。

这一切都透着一种专业到令人心惊的熟练。

他体内的力量已经平息，只剩下经脉隐隐的酸软和空虚感，证明着昨晚的爆发并非幻觉。父亲的那块符牌安静地躺在他的枕头边，恢复了冰冷的触感，仿佛那炽热的光芒从未出现过。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他看着天花板，脑子里乱糟糟的。恐惧、后怕、疑惑、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兴奋？那种力量奔涌、掌控一切的感觉，虽然短暂且危险，却像毒药一样烙印在他的感知里。

最终，极度的精神疲惫压倒了一切，他沉沉睡去。

他是被一阵极其诱人的食物香气勾醒的。

睁开眼，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客厅里异常安静。高箐的鼾声停了，宁静静和波澜万的地铺已经收拾整齐。他猛地坐起身，第一时间看向母亲的卧室门——关着，里面没有动静。

然后他才注意到，香气是从厨房传来的。

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看到了让他目瞪口呆的一幕。

张宇晨居然系着田林芝那条印着小碎花的围裙（这画面太有冲击力），正站在灶台前，动作熟练地煎着鸡蛋。平底锅里的油滋滋作响，蛋白边缘焦黄酥脆，蛋黄溏心微微晃动。旁边的锅里熬着小米粥，咕嘟咕嘟冒着热气，香气四溢。

宁静静正端着几副碗筷摆上餐桌，看到周纬，笑嘻嘻地小声说：“早安呀小纬纬！队长牌爱心早餐，独家专享哦！我们有口福啦！”

高箐正一脸不情愿地拿着抹布擦桌子，嘴里嘟囔着：“麻烦……还不如去外面买……”

波澜万则坐在餐桌旁，面前摆着平板，一边喝着一杯清水一边快速浏览着信息。

周纬彻底懵了。这……这是什么诡异的居家温馨画面？昨晚那场生死搏杀和眼前这顿早餐，画风割裂得让他怀疑人生。

张宇晨将煎蛋盛盘，转过身，看到傻站在门口的周纬，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淡淡地说：“醒了？去洗漱，准备吃饭。声音轻点，阿姨还在睡。”

他的语气自然得仿佛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周纬恍惚地飘去卫生间洗漱，看着镜子里自己略显苍白的脸和已经结痂的细小伤口，才慢慢找回一点真实感。

等他回到餐桌时，早餐已经摆好了。金黄的煎蛋，浓稠的小米粥，几碟清爽的小菜，甚至还有几个热腾腾的包子，不知道是谁买回来的。

“吃吧。”张宇晨解下围裙（周纬努力控制住自己抽搐的嘴角），在自己位置坐下，端起了碗粥。

周纬迟疑地坐下，拿起筷子。这顿饭吃得异常安静，只有碗筷轻微的碰撞声。高箐风卷残云，宁静静小口小口吃得很香，波澜万吃得心不在焉，眼神就没离开过平板。张宇晨吃相优雅，但速度不慢，一举一动都透着一种刻在骨子里的规矩。

周纬尝了一口煎蛋，火候恰到好处，比他妈煎得还好吃。他心情复杂地看了一眼对面面无表情喝粥的张宇晨。

这家伙……到底还有多少隐藏技能？

吃完饭，宁静静主动收拾碗筷去洗，高箐被指派去倒垃圾。波澜万走到周纬母亲卧室门口，用一个巴掌大的、像扫描仪一样的装置对着门内扫了一下。

“生命体征平稳，睡眠深度正常，预计一小时后苏醒。记忆模糊化处理效果稳定。”他汇报道。

张宇晨点了点头，看向周纬：“你，换衣服，去学校。”

“去学校？”周纬一愣，“可是我妈她……”而且他浑身还酸软着呢。

“善后小组十分钟后抵达，他们会处理好一切，并确保阿姨安全醒来，不会察觉异常。”张宇晨的语气不容置疑，“你的学生身份是最好的掩护。无故缺席反而引人怀疑。而且……”

他目光扫过周纬：“训练不能中断。你需要尽快适应和掌控，今天的课程是‘收敛’。”

收敛？周纬还没完全理解这个词的意思，就被催促着去换校服。

等他换好衣服出来，发现宁静静他们已经不见了，只有张宇晨还在客厅等他。

“他们呢？”

“先走了，分散入场。”张宇晨言简意赅，“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家门。周纬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心里依然有些忐忑，但想到张宇晨他们专业的做派，又稍微安心了些。

清晨的阳光暖洋洋的，小区里都是赶着上学上班的人。周纬和张宇晨并肩走着（其实是张宇晨领先半步），吸引了无数目光。主要是张宇晨的外形和气质太过出众，即使穿着普通的蓝白校服，也像是偶像剧里走出来的男主角。

周纬能感觉到周围同学，尤其是女生们投来的好奇、羡慕甚至嫉妒的视线。他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想拉开点距离。

“抬头，挺胸，自然一点。”张宇晨冰冷的声音传来，“你越躲闪，越引人注意。”

周纬：“……”他只好僵硬地照做。

“试着感受你体内残存的力量。”张宇晨的声音压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然后，想象把它压缩，沉入丹田最深处，像把火种埋进灰里。控制你的呼吸节奏，放缓，延长。”

周纬依言尝试。他发现经过昨晚的爆发和疏导，他对那股力量的感知确实清晰了很多。他集中精神，引导着那微弱却依旧存在的热流，缓缓下沉。同时调整呼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这并不容易，那股力量似乎很不情愿被约束，像只调皮的小兽试图挣脱。他走得微微冒汗。

张宇晨看似目不斜视，却时刻关注着他的状态：“不要太用力，松弛一点。它不是你的敌人，是你身体的一部分。引导，而非压制。”

周纬慢慢调整，逐渐找到了一点感觉。那股躁动的热流似乎真的慢慢平息、内敛了下去。他周身的某种无形气场也随之减弱，那些落在他身上的探究目光似乎也少了一些。

这……就是“收敛”？

到了学校，那种分裂感再次袭来。

王小川果然咋咋呼呼地围上来，先是吐槽周纬昨天体育课“弱不禁风”，然后又挤眉弄眼地问他怎么跟酷哥张宇晨一起来的。

周纬用“路上碰到”含糊过去，心里却想：何止路上碰到，我们还同居（？）了一晚呢！

课间，李萌的座位是空的。

周纬心里一紧，看向张宇晨。

张宇晨正低头看书，头也没抬，声音细微地传来：“她的意识体已安全送回，需要休息恢复，请了病假。”

周纬稍微松了口气，但还是忍不住问：“她……没事了吧？那个鳞片……”

“意识略有损伤，需要静养。鳞片的来源正在追查。”张宇晨合上书，看了他一眼，“集中精神，你的力量又开始外溢了。”

周纬吓了一跳，赶紧再次尝试“收敛”。

他发现，这“收敛”简直就是个持续性的精神体力活。只要情绪稍有波动，或者注意力不集中，那力量就有蠢蠢欲动的迹象。一整天，他都在这种“感知-引导-下沉”的循环中度过，感觉比做数学题还累。

而张宇晨，似乎担任起了临时监督员的角色。每当周纬的气息稍有紊乱，他就会一个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