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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查,他给我吃了四年避孕药》

16. 再见

那日,钟映在众目睽睽之下晕厥倒地。

事后,闲言碎语立刻沸沸扬扬地传开,有人说他是被路霆公然将新欢带回家、还大办宴会的行径给活活气晕的;也有人说他分明是装的,目的就是博取同情,让路家心软。

总之,揣测纷纷,难辨真假。

家庭医生仔细检查后,只说他是受了极大刺激,情绪过于激动才导致的昏厥。

路母闻言,又急又气,抬手就在路霆身上狠狠扇了几巴掌,用了十足十的力道:“都是你作出来的孽!让你别发疯!”

路霆心里头担心,嘴上依旧不服软:“我怎么了?!他当初当着我的面护着那个奸夫的时候,我可没晕,我也差点急火攻心了好吗!妈你不能因为我身体好,就这么双标!”

路母捂着发闷的胸口,气得声音都在抖:“你自己用脑子好好想想!你媳妇儿真是那样的人吗?你一遇到他的事,简直就是在用屁股思考!真是要气死我了!”

路霆起初还满脸不忿,焦躁地在房门口来回踱步,就是不愿进去面对。

直到路羿匆匆从医院赶回,看向他的眼神已然带上了明显冷意:“哥,医院那个孩子……没了。就因为你搞的这个什么劳什子宴会,他没能赶上见最后一面。”

路霆像是被瞬间扼住了喉咙,所有辩解和怒气都卡在了那里,一个字也再说不出来。

钟映醒来后,异常沉默。

他面色惨白得吓人,眼眶泛着红,整个人像是遭受了难以承受的重击,却仍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

他跟着路羿准备离开,经过路霆身边时,脚步未有丝毫停顿。

路霆却像是无法忍受这种彻底的忽视,猛地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急迫:“我跟你们一起去。”

钟映停下脚步,极其缓慢地、却又异常坚定地,将自己的手腕抽了出来。

他未曾回头,只留下两个轻飘飘的字,却重得砸在路霆心上:“不用了。”

路霆僵在原地,看着那道单薄决绝的背影逐渐远去,心底突然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近乎灭顶的恐慌。

仿佛这一次,他是真的再也抓不住,也再也等不回来钟映了。

容嘉微笑着送走最后几位宾客,原本以为这将是一个完美收场、奠定他地位的夜晚,没想到最终竟以这样一场混乱仓促收场。

他整理了一下表情,正准备过去对路霆说几句体贴的场面话,却恰好看见钟映面色苍白、步履匆匆地离开路家老宅。

他心底正暗自得意,以为终于挤走了这个碍眼的存在,一转头,却见路霆竟毫不犹豫地紧跟着冲了出去。

容嘉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快步追上前,声音带着急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路哥!你要去哪里?他既然自己要走,就让他走好了!何必……”

路霆脚步未停,甚至没侧头看他一眼,只从齿缝间冷冷挤出两个字:“滚开。”

容嘉被这毫不留情的呵斥噎了一下,却仍不死心,加快脚步试图拦住他,语气带上了委屈和挑拨:“路哥!他那种水性杨花、不知廉耻的人,有什么值得你挽留的?路哥,我今天……”

然而,路霆像是根本没听见他后面的话,或者说,根本不在意他说什么。

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没有丝毫停顿,径直追着钟映离开的方向,迅速消失在夜色深处,只留下容嘉独自站在原地,脸上的得意早已僵住,逐渐被错愕和不甘取代。

凭什么连他的生日都被利用。

桑姨已经将寄玉生前那些小小的遗物仔细收拾妥当,装在一个干净的布袋里。

她抬手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声音哽咽:“她是个特别乖巧的孩子……或许是自己也感觉到了……一直断断续续地问哥哥在哪里?我就哄她,说乖乖睡一觉,明天天亮就能见到哥哥了……谁知道……我只是出去接杯水的功夫,她就……”

钟映手心里紧紧攥着那个已经有些旧了的向日葵玩偶,指节泛白。

他朝着桑姨,深深地、郑重地鞠了一躬:“辛苦您了……桑姨。谢谢您这么多年,把我们的寄玉照顾得这么好。”

桑姨连忙扶住他,声音里满是心疼与不忍:“快别这样……孩子,你……要节哀,人生就是这样,有时候天不遂人愿。”

钟映红着眼眶点头。

他坚持向每一位曾照料过寄玉的医生和护士都鞠躬道谢,感谢他们最后的努力与慈悲。

路羿始终沉默地陪在他身边,陪他见了寄玉最后一面。

小姑娘安静地躺在那里,面容平和,仿佛只是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钟映伸出手指,极轻极轻地抚过她冰凉的脸颊。

“……我刚把她捡回来的时候……她就只有那么一点点大。”钟映的声音低哑,带着破碎的气音,“那时候我总想,我自己都活不好,怎么养得活她。”

“她跟着我,根本没吃过什么好东西,没过过一天真正的好日子……那时候周围的人都劝我放弃,说我们熬不下去……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原来一直是我……离不开她。”

路羿站在他身旁,肯定道:“怎么会?寄玉以前偷偷跟我说过,她觉得能做你的妹妹,是这辈子最幸福、最幸运的事。”

这句话像终于冲垮了最后一道堤坝。

钟映压抑的哭声终于溃决而出,身体难以抑制地颤抖起来。

路羿伸出手,用力地揽住他单薄颤抖的肩膀,无声地给予支撑。

寄玉火化那天,天色灰蒙蒙的。

钟浦涛的电话打了进来,声音在那头显得有些遥远而公式化:“……听说你妹妹的事了,节哀顺变。”

钟映握着手机,站在空旷的走廊尽头,声音平静得听不出波澜:“……谢谢您这么多年,对寄玉的治疗和照顾。”

“您知道的,我恐怕……没办法再继续替您办事了。”

电话那端沉默了良久,钟浦涛才再次开口,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和权衡:“路霆那边……就真的没有一点挽留的余地了?”

钟映垂下眼睫,看着窗外铅灰色的天空:“前几日的事情您也知道了……再加上,之前钟少爷那件事的旧账……恐怕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好。”钟浦涛的声音听不出喜怒,“等你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完,我会派人去接你。毕竟你在这里无亲无故,我们钟家……自然会‘好好’照顾你的。”

钟映声音却依旧顺从:“……好,您知道的,我这些年只能依靠钟家。等我收拾好东西,会主动联系您,您知道我也需要一点时间……平复心情。”

挂了电话,钟映将妹妹的骨灰暂时寄存。

随后,他联系了路霆的刑秘书,将那份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转交过去。

他和路霆的财产在结婚前就划分得清清楚楚,这些年,他也从未越雷池一步,此刻倒省去了许多纠缠。

“麻烦您让他签好字后,将另一份直接寄回钟家。我会尽快收拾好东西,离开我们之前住的地方。”

说完,他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那件灰色外套,刑秘书却忽然出声叫住他:“钟先生……”

钟映脚步未停,甚至没有回头,只留下了一句斩钉截铁、不留丝毫余地的话:“不用再说了。我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他。”

钟映回到那间几乎屋子,开始沉默地收拾东西。

他的物品少得可怜,几乎没什么是真正属于“钟映”这个身份的。

他将房间里那些带着过往痕迹的东西几乎扔了个干净,最后,只带着一个简单的背包,去了陵园。

他取出了寄存在那里的、装着妹妹骨灰的盒子,抱在怀里,然后给孟檀清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孟檀清的声音带着关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我给你安排的位置……是两个人的。车子晚上六点准时出发,直接去E区。节哀……还有,一路平安。”

钟映说:“如果可以,我下辈子当牛做马也会报答你……”

孟檀清打断:“不要这样说,你好好的,如果可以,到时候安顿好了给我带个信就好。”

傍晚,钟映抱着用灰色外套仔细包裹好的骨灰盒,坐上了那辆列车。他小心地将盒子放在里侧的空位上,用外套盖住,怕旁人觉得晦气或不适。

车子即将发动时,路羿的电话打了进来,问他具体什么时候离开,声音里带着急切:“我可以陪你一起回去……”

恰在这时,车厢内响起了广播,提醒乘客系好安全带,声音清晰地透过听筒传了过去。

路羿的声音瞬间绷紧:“……钟映!你现在在哪里?告诉我位置!呆在原地别动!”

钟映看着窗外逐渐暗沉的天色:“我不叫钟映,路羿。谢谢你……你为我做的一切,我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回报。我知道你对我的好,对不起……我不能给予任何回应。”

他也给不起。

钟映缓缓道:“我和我妹妹……就像是不小心被冲上岸的鱼,始终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现在……我们该回到属于我们的那片海里去了。”

“再见,真的很开心能够认识你。”

“等等!”路羿的声音急切地打断他,带着一丝慌乱的追问,“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原本的名字!你要回E区哪里?具体位置告诉我,我……”

“嘟嘟嘟——”

忙音突兀地切断了所有后续。

钟映垂下眼,轻轻取出了手机卡,指尖微一用力,将其折成两半。

列车缓缓启动,窗外的景物开始向后移动。他望着外面已经完全暗下来的天空,和远处零星亮起的灯火,无声地动了动嘴唇。

再见。

他低下头,指尖极轻地拂过那个被外套包裹的方盒,声音低得如同耳语,却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温柔:“妹妹,我们回家了。”

路羿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关系,查遍了当日所有登记在册、前往E区的公共交通工具记录,都没有找到一个叫“钟映”的乘客。

“如果他只能用这个身份离开……那极有可能乘坐的是无法公开查询的私人航班。”手下的人这样汇报。

路羿带着一身疲惫和颓唐回到家时,却看见路霆站在他家门口不远处,身影被灯拉得很长,像是已经等了很久。

“告诉他,”路霆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强硬的、却又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的偏执,“协议要签可以,但我必须跟他当面谈。”

路羿向来温和好脾气,此刻却像是被这句话点燃了积压已久的怒火。他忽然扯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笑,语气罕见地带上刺人的阴阳怪气:“随便你签不签。”

人都已经不知去向了,还他妈谈什么?

路霆被他这态度激得瞬间火起,猛地逼近一步:“……你什么意思?路羿,你就这么巴不得我跟钟映离婚是不是?好趁机便宜你是吧!”

路羿懒得再与他争辩,径直越过他准备开门,却在擦肩而过的瞬间停住脚步,回身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冰冷的嘲讽:“伯母说得真没错。你一遇到他的事,脑子就没了,全是在用屁股思考。”

“妈的!路羿你他妈给我说清楚!”路霆额角青筋暴起,一把攥住他的衣领。

路羿毫不畏惧地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你既然那么喜欢给别人大张旗鼓地办生日宴,就干脆娶了他,年年办,办个够吧!”

路霆以前极少说脏话,可最近这频率越来越高。

毕竟,生活有时候真他妈的太操蛋了。

路霆梗着脖子,扔下一句“他不来见我,这字我就不签”,仿佛这样就能逼得那个已经消失的人不得不回来找他。

那晚,他跟着路羿和钟映到了医院楼下,在车里枯坐了一整夜

然而,直到天光熹微,他上楼去,钟映连一个眼神,都吝于再给他了。

路霆清楚地知道,这次是自己罪大恶极。

愧疚和后悔如同藤蔓般日夜缠绕着他的心脏,几乎令人窒息。

他原本只是想……只是想让钟映也尝尝自己当初那种被背叛、痛苦到发狂、嫉妒到失去理智的滋味。

却万万没料到,会横生枝节,撞上那样无法挽回的悲剧。

他只是想,能不能做点什么,哪怕一点点,让钟映心里能好受一些。

结果呢?那人干脆利落地彻底消失,家也不回,连一面都不愿见,只通过冷冰冰的协议递来一份离婚书。

他起初还想着,让两人都冷静一下也好。或许等钟映情绪平复,还有转圜的余地。

可仅仅过了一周,路霆就彻底撑不住了。

心底那股空落落的恐慌驱使他回到了他们共同生活了几年的那处房子。用钥匙打开门的那一刻,他整个人愣在玄关,如遭雷击。

屋子里空旷、寂静,积着一层薄薄的灰尘,仿佛已经很久没有人踏足。

他猛地推开钟映卧室的门,里面所有曾经属于那个人的痕迹,衣物、用品、甚至是一些不起眼的小摆设,全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只有那把钥匙,被孤零零地放在门口的柜子上。

他不死心,发疯似的打开一个又一个衣柜和抽屉,里面空空如也。

最终,路霆颓然地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指深深插进发间,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喃喃自问:“……东西怎么都没了,回钟家了?”

直到这一刻,他才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在钟映那里,这件事……恐怕已经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了。

他抱着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让刑秘书去打听那个孩子的骨灰安置在何处。

不久后,刑秘书回报:并未下葬,钟映只是将骨灰暂存了一日,之后便亲自带走了。

路霆从未将钟浦涛当作值得尊敬的长辈看待,他一直厌恶对方屡屡插手他们的婚姻,更恨钟映在那人面前永远唯唯诺诺,毫无主见,将他们的婚姻当做一场交易。

可眼下,似乎只有从钟浦涛这里,才能探听到一点消息,或许还能有一线转机。

他拨通了电话,那头很快传来钟浦涛惯常的、带着点装模作样的声音:“喂,路霆啊,什么事啊?”

路霆紧皱着眉头,语气压抑着焦躁:“钟映是不是回你那里了?他把他所有的东西……都搬走了。”

那边钟浦涛突然接到路霆的电话,心里也是一阵发慌。

因为他自己也完全联系不上钟映了,那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音讯全无。

按理说,钟映在这里根本没什么熟识的人,他过去也有意无意地切断了他的社交网络。

他原本甚至怀疑是路霆动了什么手脚,究竟是发现了冒牌货的身份,还是单纯无法忍受伴侣的“背叛”?

钟浦涛稳住心神,打着哈哈:“这……这……他没跟我联系啊。也许是心情不好,出去散散心了吧?他那件事做得确实不对,但年轻人嘛……以后你们好聚好散,咱们钟路两家的和气,还是最重要的。”

路霆的声音带着一种疲惫的无奈:“……我没打算离。这事,等他回来再说。”

电话那头的钟浦涛猛地愣住,语气瞬间变得急切起来,甚至带上了一丝劝分的意味:“路霆啊,你听我一句劝,这过日子终究是你们两个人自己的事。既然彼此心里都有了这么大的疙瘩,何必再互相折磨下去呢?离了吧!我听钟映说,协议他已经给你了,你尽快签字盖章,咱们两家以后见面,也好说话不是?”

路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反复确认了两次:“……你是真的希望我们分开?”

钟浦涛的语气听起来异常坚决,甚至有些反常:“钟映既然已经决定了,我这次尊重他的选择。协议……过几天我派人去取。”

路霆握着电话,心里冷笑:这老东西居然这个态度?这些年他仗着两家联姻从他这里捞了多少好处,现在居然舍得,好啊,谁怕谁。

结果没过两天,钟浦涛竟然真的亲自找到了军部来取协议。

路霆正接过刑秘书递来的外套准备外出,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钟浦涛却仿佛毫无廉耻之心,竟还能腆着脸上前,说什么“放过钟映,对大家都好”之类的话。

周围的下属们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多看热闹。路霆只冷硬地丢下一句:“我要亲自跟钟映谈。”

便大步离开。

路霆派人盯着路羿的动静,回报却说路羿一切如常,上班下班极为规律,只是……似乎在私下打听前往E区的事情。

E区?那个混乱又落后的地方?路霆并未太放在心上。

另一边,钟浦涛回到家后,左思右想,总觉得不安心。

他找到了那早已改名换姓、过继到旁系名下、尚未出国的亲生儿子,如今叫钟灵。

钟浦涛试探着提议:“要不……你装一装钟映?想办法骗路霆把字签了?”

钟灵漫不经心地看着自己修剪精致的指甲,闻言轻笑着摇头,语气带着几懒散和不屑:“爸,我跟那个冒牌货,虽然长得差不多,性子可是天差地别。我一露面,岂不是立刻穿帮?既然现在人已经没了,那位路将军年纪轻轻,位高权重,我不信他会耐得住寂寞不再娶。拖着呗,急什么?”

钟浦涛听着儿子的话,心里依旧七上八下,只能叹口气:“但愿……如此吧。”

结果一个星期过去了,路霆依旧没能找到钟映的任何踪迹。

他动用了所有能调动的资源,查遍了所有登记在册的航班、列车、长途汽车记录,都没有“钟映”这个名字。

他不得不去找孟檀清。

对方见了他,只是冷嘲热讽:“哟,路将军?什么时候办新婚大喜啊?不知道我们这些旧人,有没有资格去讨一杯喜酒喝?”

路霆压下心头的焦躁和怒火,耐着性子问:“……你知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孟檀清对着他,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带着疏离的笑:“我不知道。”

路霆的耐心告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威胁:“……别以为我不能把你怎么样。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他最后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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