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自救手册》
第二天清晨。
陆遥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迷迷糊糊睁开眼。他作息一向规律,就算昨晚贪杯醉得一塌糊涂,依然在日出时分准时醒了过来。
小屋里还残留着淡淡的桃花酒香,勾得他喉咙有些发干。
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这巴掌大的地方,一眼就能望到底,唯独不见那抹玄色身影。视线所及,只有谢无羁霸占了唯一的那张小床,在床头抱着枕头蜷成一团,睡得正沉,呼吸均匀。
“展翊?”陆遥试探着轻唤了一声,声音带着宿醉后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外面。”
淡漠的声音从屋外飘进来,隔着门板有些模糊,却让陆遥悬着的心瞬间落回肚子里——他刚才竟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他掀开身上不知何时盖上的薄被,光着脚丫子就跌跌撞撞往外跑,不留神中踢翻了脚边的空酒坛。坛子骨碌碌滚开,在寂静的清晨发出刺耳的噪音。
床上的谢无羁不满地哼哼唧唧了几声,把怀里的枕头搂得更紧,脑袋也深深埋了进去。
陆遥这次轻手轻脚的拉开木门,清晨微凉的空气带着草木清香涌入肺腑,令他精神一振。他四下张望寻找,一小截树枝啪嗒一下轻砸在他脑袋上。
陆遥疑惑地抬头,只见屋旁那棵枝繁叶茂的老樟树的粗壮枝桠间,展翊正懒洋洋地靠着树干闭目养神。一条长腿随意地屈着,另一条则悠闲地垂落下来,在空中微微晃荡。
他唇间叼着一朵粉嫩的桃花——这传闻中的大佬为讨夫人欢心而定居的山顶,其间禁制范围内竟然没有一朵花,更别提新鲜娇嫩的桃花了,这花还是他从寒玉匣子里拿出来嚼着玩的。
细碎的晨光穿过层叠的叶片,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跳跃的光斑,衬得他神情平静又慵懒。
陆遥仰着脖子看他,声音里带着点刚睡醒的软糯和不易察觉的小委屈:“展翊,我刚才找不到你,还以为你丢下我独自跑了。”
展翊觉得有点好笑,这小子难道是什么刚破壳的雏鸟,认准了第一眼看见的人?这是把自己当做父母般跟随依赖了吗。他眼皮都懒得抬,只随意朝下面摆了摆手,道:“你这山上的确无聊得紧,赶紧收拾东西,准备下山。”
“你昨晚是不是已经去探过路了?”陆遥还是不放心,追问道,“你不会趁我等下收拾东西的时候,自己先溜了吧?”
展翊只觉得这几天叹气的次数,快要赶上过去几百辈子轮回的总和了。他无奈道:“如果我真想走,昨夜趁某人醉的不省人事鼾声如雷时走,岂不更清净省事?”
何况,他这一晚上也确实没闲着,将这山顶能去的地方大致探查了一遍。结果正如陆遥所说,边缘地带遍布无形禁制,以他目前这具身体的实力,只能摸到法阵波动的边缘,却根本无法突破。估摸着就是如陆遥说的那般,都是陆青阳的手笔,非得他二人同行才可开启那所谓的出路。
陆遥却异常坚持,仰着头执拗道:“你下来!我得看着你才行!不然我心里不踏实!”
展翊这才慢悠悠睁开眼,琥珀色的眸子里倒映着树叶缝隙漏下的天光,带着点被打扰清静的不耐。他侧头瞥了眼树下少年那双清澈又写满固执的大眼睛,认命般地轻叹口气,利落地翻身跃下。玄色衣袂在空中划出轻巧的弧线,身姿轻盈地落在陆遥面前。
脚刚沾地,陆遥就一把扯过他的衣袖牢牢拽住,仿佛怕他下一秒就要飞走似的,不由分说地将人拉着往屋里拖。
一进屋,陆遥就动作麻利的开始收拾自己为数不多的家当:几件浆洗得发白的布衣,梁上小篮子里剩下的最后几块黑黢黢的老腊肉,两本已被翻得破破烂烂的话本子,还有一个锈迹斑斑、指针却异常灵活的司南状小器物。
少年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最后毫不客气地走到床边,将熟睡的谢无羁身下垫着的那条洗得发白的淡绿色旧床单一把抽走。
谢无羁在睡梦中不满地咕哝了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
陆遥将床单铺在桌上,把那些零碎家当一股脑儿放进去,手脚利索地打了个结实的结,斜挎在背上。
接着,他又蹲下身,从歪斜的桌子腿底下,抠出一块用来垫脚的毫不起眼的小木牌,随意擦了擦灰,然后将其系在了随身携带的那柄长剑下方,打了个死结。
这一通叮铃哐啷的折腾,终于彻底吵醒了睡得正香甜的谢无羁。他迷茫地坐起来,睡眼惺忪,原本束得利落的高马尾散乱开来,几缕长发调皮地垂落在额前颊边,遮住了大半张俊脸。
陆遥过去推他:“谢大哥,起床啦!你再不起,等我们走了,你得被困在这里一辈子了哦!”
“天都没亮透呢小遥儿……”谢无羁打着长长的哈欠,慢吞吞地坐直身子,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和刚醒时的低沉沙哑。他揉了揉眼睛,目光落在陆遥背上那个鼓鼓囊囊的包袱上,一脸不解的询问,“你这卷铺盖的架势,是要去哪儿啊?”
“当然是下山啊!”陆遥兴冲冲地伸手,就去扯他胳膊,“谢大哥你可算醒了!快起来,咱们该出发咯!离开这个破地方!”
谢无羁扒拉开挡在眼前的几缕长发,揉揉眼睛伸了个夸张的懒腰,全身骨头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下山?去哪儿?咱们不是昨天晚上才刚到吗?”他透过半开的门缝,望向外面那片在晨光中显现出轮廓的巨大宫殿群,兴趣盎然的道,“到了新地图不开荒,我还没开始探秘呢!都还没玩够本,哪能说走就走?”
昨晚在月光下亮得能闪瞎人眼的琉璃瓦外墙,此刻在初升朝阳的金辉照耀下,反而收敛了刺目的光芒,总算露出了古朴沧桑的本来面目。
飞檐斗拱间偶有残留的金饰反射着点点微光,整片宫殿群沉默地矗立着,散发着一种沉淀了无尽岁月的庄严与神秘,同时也透着一股被漫长时光无情摧残后的破败与寂寥。
陆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道:“你说我家?有什么好探秘的?我看着我爹一点点造起来的,也就外面好看些,里头除了地板就是墙。不过这山顶没有直接下山的路,想要离开千嶂峰,唯一的出路就是这破房子最深处那个传送阵,谢大哥你有兴趣也可以在屋里逛逛的。”
谢无羁眨巴着眼睛,瞬间来了精神,兴致勃勃地追问道:“你爹有点东西啊!这么大一片宫殿都是他的手笔?里面有没有设什么好玩儿的机关迷宫?还是说养了什么需要打败的镇殿神兽、妖灵精怪?或者……他直接就把终极奖励,啊不,传家法宝什么的,就放在传送阵边上等着有缘人?”
陆遥一脸怪异的看着他,道:“谢大哥你在说什么东西?谁会弄那些奇怪的玩意儿在自己家里啊?这屋子虽然现在破了些,可爹娘在的时候,咱们一家是住在里面的,不是你想的那些上古遗迹。”
谢无羁闻言有些恹恹,有气无力的哦了一声。可他顿了一瞬,耷拉下去的脑袋又猛地抬了起来,像是突然抓住了什么关键点,疑惑地皱起眉问道:“等等,小遥儿,不对啊。你说这都是你爹自己建造的,可看这殿宇的破损程度,风吹日晒雨淋的,没个几十年光阴,恐怕破败不成现在这样吧?”
陆遥挠了挠后脖子,拧着眉头很努力地回想,半晌才不确定地说:“具体……我也记不太清了,但应该有差不多三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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