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珍楼，高朋满座，外面立着一个牌子：今日闭门谢客，只开放最顶层雅间，凡持寻香帖者方可进入。

无渊与余皎皎让卫庄四处打听，花重金也买来了寻香帖，想瞧瞧奇珍楼又搞什么名堂？

无渊特意为余皎皎定制一身苏绣水云纹的青蓝色齐腰裙，领口袖子绣一排小珍珠略显华美精致。二人持帖进门，混入人群。

余皎皎惊叹：奇珍楼的繁华远非樊楼可比，楼中楼，水中鱼，空中雀，应有尽有。楼内设亭台水榭，奇在三层楼高的巨大水车不动而自转，斥豪资以“皴皱漏透”闻名的太湖石磊做假山，铺苔藓种植各色昂贵珍稀花木，连宫内的鹅黄魏紫牡丹也此处竞相绽放。一楼下面布置散座，二楼上雅座小室，三至五层登台阶而上的阁楼紧闭不可见，中央一处主戏台，楼梯对侧分布，施朱绿彩画，雕梁画栋。

贵客们皆戴面具，专为品尝河豚而来，入门前都立下生死状。

无渊戴的面具是饕餮，余皎皎的面具则是锦鲤。

二人座位相邻，但有点距离。

依次落座上菜之前，余皎皎费力深长脖子，用双手遮住悄声私下跟无渊咬耳朵，“五十两一位？竟然还这么多人来，河豚这么好吃？”

无渊放下茶杯，俯身过去，靠近私语：“洛城乃京城官员多，这场消费还不算高，据说极乐之宴要三千两。曾有文人学士盛赞：拼死吃河豚。所以，很多人都想试试，越刺激越好奇。”

余皎皎吃点心摇头，表示不理解，“这些人疯了，壮着胆子就为了吃鱼，连死都不怕？”

一位戴面具簪青玉的书生，敲着碗筷起身：“趁河豚还未上菜，我为大家伙讲一个前几日扶风县听到的趣闻——薛县令变鱼，如何？”

奇珍楼掌柜连忙上前欲阻拦。

有戴面具好事者，带头扔了几钉金元宝，“瘾头都勾起来了，故事讲完，赏你了。”

众人也纷纷敲碗击节，几个纨绔子弟打扮的少年郎高呼：“让他说完！”

余皎皎纳闷问：“可只听过妖可以用法力变成人，没听过人怎么能变成鱼？”

书生作揖：“姑娘问得好，且听小人，为诸君细细道来。”

“话说，这扶风县有位薛县令，一日与妻子江边对饮，酒后浑身燥热如炭烤，可妻子熟睡，不忍冒昧打扰，居然跳入江中游泳，捞月纳凉。”

“哈哈哈真是书呆子！”纨绔们嘲笑。

书生模仿挣扎呼救的模样，“江心水深，薛县令一时腿抽筋，体力不支，大声呼救，妻子竟置若罔闻，竟沉入江底！”

众人惊呼。

“谁知薛县令，竟遇见河伯救他。言他为官清廉，平素积攒的福泽深厚，才有这个千载难逢的机遇，他面前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变成鱼儿游历一番，一个是河伯救他上岸。”

余皎皎听得入神，不觉问：“无渊，若你来选，选鱼，还是上岸？”

无渊轻笑，将剥好的松子仁送进余皎皎的果碟，“两相权衡，上岸才是最稳妥的，但即使变鱼，我也要自己跳进皎皎的鱼篓里。”

余皎皎指着嘴，比划着吃的动作，“你不怕我炖红烧鱼？”

“薛县令想过清闲日子，曰‘人浮不如鱼快也，吾非鱼安知鱼乐’欣然选择用鱼身，化身红鲤鱼，尽情畅游于江畔，可是河伯让他每日晚上回到东潭，薛县令觉得潭太小，又没有吃的，擅自远游离去了。”

纨绔们瞟过来一眼，似是在嘲笑无渊刚才的话，“被人抓到就惨喽。”

无渊置若罔闻，只是把相隔的两张桌案，拼成一桌，靠得近些方便剥葡萄皮。

“薛县令心里也害怕，遇见江上渔船躲藏起来，可是腹中饥肠辘辘，饿的更加厉害，恨不得吃掉自己的鱼尾，鱼饵散发着芳香，心里虽然也知道戒备，鱼的身体却很诚实地游向带钩的鱼饵，以为变鱼不过是一场游戏，就壮着胆子咬钩。”

“不去吃小鱼吃虾，这人莫不是饿昏头了。”贵妇悲戚地嗑着瓜子，怜悯故事里的可怜人。

“哈哈哈，贪吃鬼，竟然吃鱼饵，真是个傻子。”纨绔敲着扇子，笑得东倒西歪，乐不可支。

“薛县令想，自己是当官的，量这些草民也不敢吃他。他摆起官架子，告诉渔夫，他可是官，马上立刻送他回家去。”

二楼的雅座小室，有些宾客不笑了。

河豚筵席开始，仆从将河豚汤端上来。宾客们有些反胃，竟然没人动筷子吃鱼。

“无论他怎么大声呼喊，渔夫好像听不到他说话，用草编的绳子，把他拴在船上，带回岸上，把大鱼藏了起来，把小鱼的他献给了同僚裴少卿，裴府的下人不满，说今日宴请宾客要大鱼，渔夫说大鱼被他的长官薛长史买去了。”

余皎皎咂咂嘴，讥讽，“大官吃大鱼，小官吃小鱼，一环套一环，渔夫也是看人下菜碟。”

无渊笑着替她剥虾，奇香楼出名的花雕酒酿醉虾，酒香醇厚，盘中是冰块雕成的冰船，浸在琥珀棕黄色花雕酒的江水中，船上还有戴斗笠披蓑衣的食雕小渔翁，余皎皎凝眸端详甚至蓑衣的细节也用心雕琢，是腊肉火腿切极细的丝，白玉盘边飘着一层仙气袅袅的白雾，冰镇的虾肉更紧实爽脆，微微抵抗着牙齿咬合，陈年花雕入喉处回味缠绵，让余皎皎越吃越开胃，完全停不下筷，无渊剥虾地速度赶不上，余皎皎索性自己来。

“裴府的下人，不依不饶，也索性自己去船舱里找，果真找到更大的鱼，一股脑将全部的鱼拿走，渔夫哭着求饶，裴府的下人恶狠狠抽他鞭子说，让你糊弄长官我，一条鱼都没有，看你如何跟薛长史交代。”

“渔夫咎由自取。活该！”

年轻的粉衣官家贵女感叹，“裴府的下人，还是有点过分，渔夫也是左右为难，何必为难他呢。”

“薛县令变的大鱼，被交给后厨的叶世良，薛长史听下人说，鱼被裴府的下人拿走，率众官僚来找裴少卿兴师问罪，英俊的裴少卿正在下棋，完全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事，知道下人得罪了顶头上司，连忙告罪。留下薛长史和众同僚宴请他们，催促厨房杀鱼，特意吩咐要活生生切成鱼脍，味道才好。”

“下人作恶，连累主子，可恶！”有长者握拳捶在桌上，愤愤不平。

“不知者无罪啊？”

众人被英俊的裴少卿紧紧揪住心，已经完全忘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