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先生,休想逃!》
顾云舟坐在一堆小山似的卷宗里,白衣胜雪。
突然,顾云舟动了。
他没有抬头,只是伸出修长的手指,指向高处书架上一卷蒙着厚厚灰尘的档案。
“公公,那一卷。对,就是颜色最深,看起来最旧的那个。”
他的声音很轻,很平淡,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可这平淡的声音,却让喜公公的心猛地一抽。
他不敢怠慢,连忙搬来梯子,小心翼翼地取下那卷档案,双手捧着,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
档案的牛皮卷绳早已朽烂,喜公公一碰,就断成了几截。
顾云舟接过来,没有立刻打开。
他只是用指腹轻轻摩挲着粗糙的竹简表面,仿佛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
然后,他抬眼,看向喜公公。
“公公在这宫里,多少年了?”
喜公公一愣,下意识地躬身回道:“回先生的话,奴才……奴才十二岁进宫,至今已有三十年了。”
“三十年。”顾云舟点点头,语气里听不出喜怒,“不容易。”
他垂下眼帘,慢条斯理地展开竹简。
殿内再次陷入死寂。
只有竹简被翻动的沙沙声,像是毒蛇在沙地上爬行。
喜公公站在一旁,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他感觉顾云舟的目光虽然落在书卷上,但那无形的压力却像一张网,将他整个人都罩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炷香,也许是一个时辰。
顾云舟忽然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叹息。
“唉。”
这声音不大,却像一根冰冷的针,狠狠扎进了喜公公的耳朵里。
他猛地一哆嗦。
“先生?”
顾云舟没有理他,只是伸出手指,在竹简的某一行字上轻轻点了点。
“你看这个人,叫魏忠。前朝的老人了,伺候过两位皇帝,一辈子兢兢业业,滴水不漏。多体面啊。”
喜公公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那是一个他从未听过的名字。
“可惜啊。”顾云舟摇了摇头。
“新皇登基,只因嫌他走路的声音太响,一道旨意,全家上下三百口,一夜之间,就从神京城里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抬起头,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喜公公。
“公公,你说,这伺候人的差事,是不是就像在刀尖上跳舞?跳得再好,也得看拿刀的人,什么时候想收手。”
轰!
喜公公只觉得脑子里一声巨响。
他眼前浮现出女帝那张绝美却冰冷的脸,想起卫将军孙子被打断筋骨时的惨叫,想起那些被随意拖出去杖毙的宫人。
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窜起,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在这深宫里熬了三十年,靠的就是谨小慎微,靠的就是从不站队。
可现在,他被女帝亲手安排到了这位爷的身边。
他想不站队,还有可能吗?
顾云舟看着他煞白的脸,笑了笑,没再多说。
他将那卷记录着魏忠命运的档案随手放到一边,又拿起了那份写着“黄德”的采买记录,继续安静地看了起来。
可喜公公却再也无法平静了。
接下来的几天,忘忧阁里静得可怕。
顾云舟不再看那些旧档,反而让人摆上了棋盘。
他自己跟自己下棋。
黑子落下,白子跟上,从容不迫,杀气腾腾。
喜公公在一旁伺候笔墨,只觉得那棋盘上纵横交错的,不是棋子,是人命。
这天,顾云舟又下完一局,他忽然抬头。
“公公,陪我下一局吧。”
喜公公吓了一跳,连忙摆手:“奴才不敢,奴才棋艺粗鄙,怕污了先生的眼。”
“无妨。”顾云舟将黑子推到他面前,“解解闷。”
喜公公不敢违抗,只能战战兢兢地坐下。
他哪里有心思下棋,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冷汗很快就浸湿了后背的衣衫。
不出半个时辰,他便**得溃不成军,丢盔弃甲。
“公公这棋路,倒是很稳。”
就在喜公公准备开口认输时,顾云舟却忽然说道。
喜公公一愣,抬头看向顾云舟。
顾云舟拈着一枚白子,在指间缓缓转动,目光却仿佛穿透了棋盘,看到了别的地方。
“每一步都精打细算,宁可失地,也不愿冒险。这是久在宫中,养出的好本事。”
他话锋一转,语气里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惋惜。
“可惜了。”
“先生?”喜公公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公公这份心思,这份缜密,若是放在别处,执掌内务府,甚至入主司礼监,都绰绰有余。”顾云舟的目光终于落回了棋盘上,他看着喜公公被围困的残兵,轻声道,“只可惜,陛下她……如今眼里心里,只有我这一件烦心事。旁人的好,旁人的才干,她怕是瞧不见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三分无奈七分苦涩。
“连带着公公你,也跟着受了我的连累。明明是块美玉,却被我这颗石子,溅了一身的泥。”
这番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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