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人外师兄二三事》
程源一行人早于约定时间来到村长家,没一会儿百花生也露面了,打过招呼后就坐到一边,看起来闷闷不乐的,头低垂着,双手抓着衣服,像被乌云笼罩着。
戴初蒙支着头听同伴讨论,余光瞄着百花生,一枚铜钱灵活地穿梭在五指之间。
在戴初蒙的印象里,百花生胆子很小,像一听到风吹草动就躲起来的小银鼠。她不敢直视异性,看一眼就脸红,声音小到必须要凑得很近才能听见。
不过百花生很亲近许嘉云。在许嘉云失踪前,两人形影不离,她也是最后一个见到许嘉云的人。据说两人当时遇到了妖雾,许嘉云为了让她逃走不慎被雾吞噬,下落不明。
百花生对此感到愧疚。
云清漓的那句话无异于往她伤口上撒盐。
戴初蒙一想到云清漓那时的语气就一阵火大。目中无人,倨傲刻薄,算哪门子首席!
戴初蒙比云清漓拜入宗门的时间要晚一些,虽没他天赋那么出众,但在同门中也是佼佼者,清绝剑法使得出神入化。有人说他将来兴许能超过云清漓。他听得多了,总忍不住和云清漓暗中较劲。
两人不在同一峰,而云清漓总是孤身一人出任务,所以见面的机会很少,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宝药山支援是两人第一次同行,不过没到目的地就分开了。找风水先生的村民无意中遇到他们一行人,听说云岚宗是天下三大宗之一,恳求他们到村里驱邪。
双溪村前不久刚失踪一个人,村子里人心惶惶,情况不容乐观。
他们做不到视而不见,但宝药山那边也需要人,正打算讨论几人的去留,结果云清漓一句话就定了下来:“我自己去宝药山,你们去双溪村。”
戴初蒙反驳道:“情报中说血藤妖凶残无比,而且师尊指明我们一起前往,你一个人怎么行?”他的师尊便是云岚宗掌门玄霄真人。
云清漓看了他一眼,指了下自己的同传师妹,冷淡道:“再加上我师妹,足够了,人多碍事。”
戴初蒙看不惯那副不可一世的神情,说着说着和云清漓吵了起来,差点拔剑打起来。这一架吵到天黑,云清漓当晚就和林笑棠离开了,连声道别都没有。
翌日清晨,几人才发现他不告而别。
戴初蒙咽不下这口气,赌气带着剩下的人来到双溪村,再没和云清漓联系过。然而云清漓圆满完成了任务,他们这边一无所获不说,还失踪了一个人。
这怎么能不令他感到挫败!
铜钱脱手,掉到地上,侧边着地,继续向前滚去。
戴初蒙双眼恢复清明,喘了口粗气,起身跟着铜钱走。他心里有事,脑子放空,只有眼睛在追,脚下不紧不慢。
一只雪白的云纹靴迈过门槛,铜钱撞上靴子,方才停了下来。
戴初蒙一怔,只见一只白皙的手探入视野中,桃红发带从背后垂落,落到白净的鹅蛋脸旁。一双黑眼睛抬了起来,像水洗过的葡萄,被笑意压成了两弯月牙。
“给。”
是云清漓的病秧子师妹。
因着对云清漓的不满,戴初蒙对林笑棠也没什么好感,用食中两指夹起铜钱,在她身后看到了自己的死对头。
云清漓从铜钱看到他脸上,眼睛睁得比平时要大一些,整个瞳孔都露了出来。
戴初蒙皱了皱眉。不知为何,他感觉云清漓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林笑棠打破了沉默:“我和师兄是不是迟到了?”
戴初蒙没搭理她,转头就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程源知道他和云清漓不和,起身打圆场道:“没有没有,是我们来早了。”
百花生看到云清漓走过来,受惊似的抖了下,又把头垂得很低。高大的影子压了下来,如一座山倾倒。她不安地攥紧衣服——
“抱歉。”
平淡的一声,听上去毫无真心,祂只是在执行和师妹的约定。
林笑棠蹲到百花生面前,注视着瞪大的眼睛,把手放到两个拳头上,轻轻握住,柔声解释道:“在宝药山上时,我差点死在血藤妖手里,所以师兄这段时间一直很紧张我,他并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她微微仰着脸,透着一种庄重的真诚,眼睛圆溜溜的,眼尾曳出俏皮的弧度。
百花生感觉林笑棠像一只毛茸茸的兔子,她的掌心又软又热,让人感到平静。
“可以原谅师兄方才的无礼吗?”
“……嗯。”
“谢谢。”
百花生看着灿烂的笑容,心想,林笑棠,真是人如其名呢。
祂看着蹲在地上的小人,回味起那个突如其来的拥抱。
明明那么小一个,拥抱时却让祂产生了得到了整个世界的满足感,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突然,皮肤感到一点刺痛感。
祂转了下眼睛,发现是进门时碰到的人类在看祂,目光中有明显的敌意。
本体即刻转为备战状态。
潜在的威胁,要怎么处理呢?
祂此时顶着云清漓的皮囊,要做好师妹的师兄,不能随便杀人……
“师兄。”
袖子被扯了下,关于暗杀的构思中断。
祂收回目光,重新戴上了人畜无害的面具。
林笑棠没料到自己能成为那个引导讨论的主持人。
祂在人前就是一个闷葫芦,本来就对这群人的死活漠不关心,说一个字都嫌多;而戴初蒙则对先前的争吵耿耿于怀,再加上“云清漓”是被其他人摇来的,他心里不舒服,也不怎么说话。
两大主心骨都在摆烂,其他人没什么主见,她不得不挑起大梁。
林笑棠借来纸笔,整合目前的线索,问道:“妖物出没时伴有大雾,在雾中会迷失方向……妖雾能用风符驱散吗?”
程源回道:“只能驱散身边的一点雾气,范围大概是三四步之内,持续时间很短。”
“雾气一上来就很浓吗?还是说会慢慢变浓?”
“最开始只是薄薄的,像被白纱蒙了眼,一炷香后差不多就伸手不见五指了。”
“持续一整晚?”
“没那么久,在子时前后出现。”
“听说目前没人目击过妖物的真身,是雾太浓了?还是说它擅于伪装?”
方子显插话道:“两者都有。妖物似乎会装作迷路的旅人向村民借宿,有两三人说自己夜里听到邻居和人交谈,隔日就发现人没了,所以每一户入夜后都闭门不出。”
“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晚我们照常在外巡查,大概是子时,起雾了。我们事先布下了子午锁龙桩,突然感觉有妖物入阵,于是一同启动了阵法,感觉击中了那个妖物,结果阵法崩溃了。我们遭到反噬,开始向一起靠拢,那之后就发现许嘉云不见了。”
“不是说雾大到伸手不见五指吗?”
“我们提前绑了捆仙索。那雾不仅能遮挡视野,还会屏蔽声音,邪门的很,”方子显顿了下,像是想起什么,补充道,“许嘉云的站位离触发阵法的妖物很远,我们怀疑妖物不止一个。”
两个妖?一个抓人,一个吐雾?
“失踪的人目前有下落吗?”
程源嘴快,应道:“还没有,连尸……”
尽管只说了一个音节,但百花生的脸立刻就白了。
林笑棠轻轻拍了下百花生的肩膀,又问:“我进来前曾用净尘虫检测过,似乎没有蚀气的迹象,你们是在哪里发现蚀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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