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酒》
舞台侧面的幕布后,几个负责音效的工作人员还没从设备前挪开脚步。其中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红着眼圈,戳了戳身边的前辈:“姐,你说写歌的人得攒了多少心事啊?‘缺的那块叫做执念’——听得我心都揪起来了。”
前辈没应声,只是默默把刚才录下的音频又回放了一遍,指尖在调音台上悬着,好一会儿才低声道:“这哪是唱歌,是把日子里的酸和痛,都揉进弦里了。”
观众席中间,有对头发花白的老教授正相互递着保温杯。老太太抿了口热水,轻声叹:“年轻时候哪懂这些,现在听着‘时光把执念酿成标本’,倒想起当年没说出口的那句‘别走’了。”
老爷子没接话,只是往台上望了望,又转头看了看身边人,枯瘦的手悄悄握住了她的。
连后台走廊里拖地的保洁阿姨都停了动作,拖把斜斜靠在墙上。她望着休息室透出的光,想起老家那个总说“等我挣够钱就回来”的儿子,喉间动了动——也许“求不得”不止是情爱,还有那些被日子拖得越来越远的盼头。
满场的议论声像潮水似的漫开来,有低低的啜泣,有恍然大悟的轻叹,还有人拿出手机翻着什么,大概是想把歌词记下来。
姜不似坐在原位,听着四周这些细碎的声响,忽然觉得林不倾唱的哪里是他一个人的心事,分明是把藏在千万人心里的那点〈求不得〉,都摊开在了这灯光下,让每个人都在那旋律里,轻轻碰了碰自己的软肋。
楚佩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姜不似旁边,眼眶泛红,“姜哥,你听出来了吗?阿倾比我当初还难。”
姜不似几不可爱察的皱了下眉,“阿倾?”
“嗯哼,他叫我阿楚,我叫他阿倾。”
“你们倒是熟悉的快。”
“羡慕?那你也住校啊。”
“你肯换寝室?”
“不肯,你可以住隔壁寝室。”
姜不似斜了他一眼,“你觉得他比你当初还难,这话怎么说?”
“不好说,直觉吧,阿倾求不得的人,要么是那人不开窍,要么是他自己不长嘴。”
邱正凑过来,“佩佩,你和姜哥在聊什么?”
楚佩一本正经的扯谎,“在聊这次个人赛的名次,姜哥的第一应该让位了。”
邱正眼珠子转了转:“我觉得悬,姜哥那凤凰琴一弹,魂儿都能勾走,林老师这歌是戳心窝子,但论韵味……”他咂咂嘴,没把难分高下说全,只挠挠头,“反正两个都是神仙打架!”
楚佩瞥他一眼,嘴角勾着笑:“你懂什么,音乐这东西哪能光论技巧?阿倾这歌里的劲儿,是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姜哥的琴音是浸了月光的水,各有各的杀招。”
温质本来还在回味林不倾歌词里那句‘你是我用尽所有力气也想困住的牵挂’,听了这话回过神点点头,“确实难分伯仲,但我更喜欢林同学的歌,歌词太戳人了,是会在脑海里不断循环的那种戳人。”
一旁的韩炉突然说了句,“他的歌词背后藏着让人动容的力量。”
邱正幽幽的说:“你们还真是一个比一个会形容,我跟你们这些有文化的人拼了。”
姜不似没接话,指尖在膝头轻轻敲着,楚佩那句“要么是那人不开窍,要么是他自己不长嘴”像根细针,轻轻扎在心上。
他想起林不倾唱「多得是你不知道的事,算了吧,这是我的事」时垂下的眼,想起那句被曼陀铃裹着的「美好与你适配,你是美好本身」,忽然觉得楚佩的话里,藏着点不能深究的道理。
“不过说真的,”楚佩忽然压低声音,往姜不似身边凑了凑,“阿倾这几天总对着曼陀铃发呆,我问他想什么,他就说在心里练新歌。现在听完整首,倒像……是要把心里话全掏出来晒了。”
邱正还在旁边掰着手指头数评委喜好,姜不似却望着后台入口的方向,那里的幕布还在轻轻晃动,像有人刚从后面走过。
他忽然想起林不倾拎着曼陀铃站在休息室时的样子,黑衬衫领口敞着,眼里的光比琴身还亮,那时只觉得他的琴像他的人一样有种不羁的风情,可此刻想来,那不羁里,分明藏着点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潇洒。
是的,是潇洒。姜不似指尖微顿,从最初听他说求而不得时的莫名悸动,到此刻细品完一整首歌,才慢慢咂摸出这层滋味。
寻常人对着‘求不得’,要么苦大仇深,要么沉溺自伤,可林不倾不是。
他把那些藏在备忘录里的情愫、堆在角落的思念,都摊开在聚光灯下,用曼陀铃唱得坦荡——像把心事折成纸飞机,明知逆风难飞,偏要顺着风势送出去,落在哪里全不在意,只图个‘把我吹向你’的尽兴。
这份潇洒,是带着刺的。刺在‘执迷不悟’的偏执里,藏在‘不想眼睁睁看着时光酿成标本’的不甘里,却偏生裹着层云淡风轻的壳,让人乍听只觉怅惘,细想才惊觉那份‘明知无果偏要追寻’的热烈。
就像他歌里写的,这是他自己的事。
林不倾像是宁可让这刺扎进自己肉里,也要图一份尽兴。就像他偏要用象征浪漫爱恋的曼陀铃,去唱这通篇求不得的怅然——他分明就是个一腔孤勇的感情疯子。
姜不似心里头,说不清是气还是酸,竟还混着点莫名的得意。
气的是他把自己放得那样低,摆出副任人打量的下位者姿态,仿佛那些滚烫的心事活该被晾在风里;
酸意更是没头没尾,像被谁往心口撒了把细盐,明明轮不到自己来疼,偏生涩得厉害;
可那份得意又实在清晰——台下这么多人,为歌词共鸣的,为旋律动容的……或许只有自己,咂摸出了他藏在壳里的那份潇洒,读懂了他疯劲里的清醒。
“姜哥?”邱正推了他一把,“想什么呢?该去后台等着公布结果了!”
姜不似回神,站起身时,手腕不经意间蹭过凤凰琴的琴盒,那点熟悉的温凉漫上来,竟让他莫名想起林不倾唱最后一句时,尾音里那点没藏住的颤。他低头理了理衣襟,轻声道:“走吧。”
脚步往后台挪时,楚佩的声音又追上来:“我赌阿倾拿第一,输了请你吃食堂最辣的面!”
温质紧随其后,“我也投林同学一票。”
韩炉声音闷闷的,“跟票,投林同学。”
邱正扑上去揽住温质的肩膀,“我是坚定的姜哥主义,票投给林老师,精神上支持姜哥!”
姜不似抿了抿唇,淡淡应了句:“拭目以待”,心里只觉得,这场输赢,没那么重要了。
林不倾在后台被几个学姐和工作人员围着,手里还提着那把曼陀铃,琴身的木纹被掌心的细汗浸得发亮。
有人递来矿泉水,他接过来没喝,只捏在手里转着圈,耳尖还泛着登台后的红。
“林学弟这歌也太绝了!”,一个负责统筹的学姐眼睛亮晶晶的,“词写的太牵动人心了,每一句都像在心上敲了又敲,尤其是我的心事像一场无声的雨淋透了自己,听得人鼻子都酸了。”
林不倾扯了扯嘴角想笑,笑意却没完全漾开,只低低应了声:“随便写的,恰好应景”
“可别谦虚了”,旁边有人凑趣,“这要是随便写的,我们这些天天琢磨歌词的可没法活了。说真的,歌里那个‘求不得’的人,到底是谁啊?能让你写出这么戳人的词,肯定是个很特别的人吧?”
这话一出,周围顿时静了静,几道目光齐刷刷落在他身上。
林不倾捏着矿泉水瓶的手指紧了紧,瓶身被捏出细微的褶皱,他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片阴影,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是……很特别的人。”
先前坐在姜不似后排用手帕拭泪的女孩怯生生地递来笔记本:“林同学,能帮我签个名吗?你的歌……真的让我感动,也给了我勇气。”
林不倾不好拒绝,接过笔,笔尖悬在纸上顿了顿,才低头写下名字。字如其人,带着点张扬的锋,却在收笔时轻轻顿了下,像藏着没说尽的话。
“勇气?”他抬眼礼貌的笑了笑,眼里还留着台上的亮,“这歌可给不了勇气,顶多是让人敢承认自己没勇气罢了。”
周围的人都笑起来,气氛松快了不少,只有林不倾自己知道,那句‘没勇气’里藏着多少反复掂量的犹豫。
他的世界破破烂烂,哪有余力为别人缝缝补补?
直到姜不似的身影出现在走廊那头,他脸上的笑意忽然凝了凝,像被风吹皱的湖面,瞬间敛了波澜。
邱正靠过来抱了下林不倾,“林老师你真厉害!我跟你说,刚才台下真是抽泣声一片,全程我都录像了,待会给你看回放,我跟你说……”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温质拽着后领拉开了。
温质眼底划过一丝宠溺,朝林不倾点头致歉:“抱歉啊林同学,他一激动就没完没了,不过他说的对,你的歌很动人,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钩子,往人心里面钻。比赛结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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