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酒》
下课铃响,数学老师慢悠悠的喝了口茶水,慢悠悠的收拾好东西离开教室,留下一句:“姜不似啊,回头把卷子收了送我办公室。”
数学老师前脚走,后脚之前林不倾做自我介绍时底下那两个接话的男生就开始忙起来……
“大侄子,赶紧着,帮姜哥收一收卷子。”
温质就笑了,站起身,手上动作不停,嘴里也不忘怼他:“行啊邱三儿,可显着你了,就你会做人,姜哥平时可真没白疼你。”
邱正哼笑,“我这叫眼里有活懂不懂?小同志,你切记,你帮忙收的不是卷子,是人情世故,抄姜哥笔记的时候你比谁都现眼。”
姜不似的同桌是个看上去很闷的男生,也跟着一块收卷子,不多时,成沓的试卷就放在姜不似的桌角。
“姜哥,下节是自习,自由分组互助学习,我和大侄子一会儿还等你吗?”,邱正站到姜不似面前笑嘻嘻的问。
姜不似站起来拿起椅背上的外套穿好,“不用等我,我带林同学熟悉一下环境。”
林不倾后知后觉的抬头,发现几个人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也跟着站起来。
“你好,我是邱正。”
“林同学你好,我是温质,叫他邱三儿就行。”
“嘿,你这人,那你叫他大侄子就行。”
气氛烘到这了,姜不似的同桌也跟着打招呼,“你好,我叫韩炉。”
“你们好,林不倾。”
邱正掏出手机,“林同学,加个微信?”
“我没有微信。”
“没有?”,温质有些惊讶。
“嗯,没有”,林不倾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老式的手机。
“多新鲜呐,还有人没有微信的”,这话不太中听,但是从邱正嘴里说出来却并不讨厌,能听出来他没有嘲讽的意思,真的就是单纯的觉得惊奇。
“怎么说?要不然把你堂弟的电话手表拿出来,一人一个,然后你们俩碰一碰”,温质适时的插科打诨。
邱正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本来想着拉你进我们兄弟群,人多热闹,那留个电话吧,有什么事随时联系。”
林不倾点点头,“好”,随后报了一串数字,又想到了什么,状若无意的问了句:“你们的兄弟群,都有谁啊?”
“嗐,就姜哥,我,大侄子和韩炉,还有一个发小曾浅,在另一个学校,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又都在一个学校,兴趣爱好又都是玩玩乐器。”
“那等我有微信的时候,再拉我进群。”
“成,那你什么时候能有微信啊?”,邱正这话刚一说完,温质都气笑了…
一边随手拿了一本韩炉桌上的书《一周教你学做人,高情商必备语言艺术》砸到邱正怀里;
一边对着林不倾歉意的笑了笑,指了下脑袋,“他这里……一言难尽。以后你就知道了,邱正是一个形容词。”
林不倾倒是不介意,反而觉得这人的性格很有意思。
况且,稚子何辜?
未来,可能不止是一个形容词,大概率会是个突破口。
姜不似看着林不倾若有所思的样子,叹了口气,“走吧,带你去领书和校服。”
林不倾跟着姜不似走出教室,身后温质有些无奈的轻声纠导邱正:“三儿,你这个嘴啊,伤人都不自知,能听点话不?
“能。”
“听话回去把家里的钙片扔一扔。”
“啊?为什么?”
“那玩意对你没用,光长个头不补脑”……
姜不似走了一段路放慢了脚步,等林不倾并肩之后,安抚的说了句:“邱正说话,只有字面意思,不要深想,别往心里去。”
“不会,他很有趣。”
“哦?展开说说。”
“怎么说呢,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白纸一样,应该是家里宠着捧着长大的吧?”
姜不似想了想,的确是这么回事,“他行三,上面有两个哥哥,是家里最小的,宠的紧,不是有句话么,大儿子,老孙子,长辈眼里的命根子。”
“这样挺好,不用特意长大,赤子之心最是难得。”
“林倾,小小年纪说话不要老气横秋的。”
林不倾被他这声林倾砸的心跳都漏了一拍,好半晌才缓过劲儿来,“你,还记得?”
“我风华正茂,不过两年前的事,怎么会忘?”
姜不似自然记得。那年他跟着爷爷去探望老战友,偏巧撞上了老战友的孙子林不倾最难熬的日子。
故事没什么新意,大抵就是林不倾父母曾经海誓山盟的感情在经年累月的柴米油盐里分崩离析,波及到林不倾,他被困在家里看着父母争吵不休,互相指责,大打出手。
学校不让去,有书不能读,家也不成家,只剩下一片狼藉和十五岁少年眼里化不开的阴霾。
姜不似陪着爷爷去林不倾家里当和事佬,就见到了哪怕过去几百个日日夜夜、仍然像刻在记忆里经久不忘的一幕:林不倾站在四四方方的小院里,身后是新建的房子,窗户上是新安的玻璃,大门玄关是新修的巨幅影壁墙,院子中央的香椿树刚刚抽出嫩芽,脆枣树结了一堆喜人的果子,窗棂和栏杆的油漆颜色温暖……明明一切都是新的,外围新砌的两米多高的围墙底部、新挖的排水口处水泥甚至还没干……
明明一切都是新的,只有林不倾格格不入,或者说,正因为一切都是生机勃勃的,更衬的林不倾,古井无波,灰败颓唐。
树下的老井都还没干涸枯竭,井边的水桶沿都挂着剔透的水珠,看起来都比林不倾鲜活。
姜不似直觉,林不倾就像一汪枯水,为什么不是死水呢?因为他原本不该这样,他挣扎过,无果,他失望了,他放弃了,他心竭了。
原来真的有人能年纪轻轻就一把年纪,眼睛里藏着五味人生,酸咸苦辣愁,面上偏又一幅波澜不惊的样子,礼貌的牵动嘴角,笑的一派云淡风轻。
十五岁的林不倾带给姜不似的震撼,不可谓不大。
林不倾仔细的想了想过往,又觉得很没必要,他只容许自己想想记忆深处的姜不似,想他为了自己那声怜爱般的叹息和不加掩饰的泛红眼眶,其他的,就像尘封生锈的破铁皮盒子,没必要打开,灰都没必要扫,“班长,你对自己的定位很精准,你一直风华正茂,我呢,现在是不倾了。”
“为什么改了名字?”
林不倾说的轻描淡写,“他们结婚的时候两心相许,自然是倾,离婚了,也就是不倾了”,剩下半句他没说,隐于心底,还因为,不倾,跟不似,更相近。
“那么你呢?从你的角度来说,也是想与过去告别么?”
“说告别谈何容易?但我在努力同过去和解。”
姜不似停下脚步,左手托着试卷,神情郑重,夕阳余晖环绕在他周身,他向林不倾伸出右手,“正式认识一下,你好,我是姜不似,祝贺你拥抱新生活。”
神明或许会爱众生,不过神明有时候真的很忙,顾及不到每个人,不过没关系,神明会以其他形式具象化。比如当下,林不倾握住了姜不似,“你好,新生活。”
温质刚刚有个词用的妙,他说邱正是一个形容词,真的妙。
姜不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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