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她火烧龙袍》
忠义侯府
月上树梢,元青争被杨如晦叫到风月居,堂屋桌上摆着一壶茶,门窗关得严实。
杨如晦屏退屋内下人:“你今日成年,关于你爹的具体事,娘觉得可以告诉你了,还有舒宇和小慕瞒着你的事。”
元青争看着她:“洗耳以待。”
“你爹的墓,那是个衣冠冢,内里无尸,这你早知道。自你出生,我也一直把让他能入土为安的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要你去找尸。”
杨如晦面色平静,缓声道,“但我当年并非真的什么线索都没查到,只是不知,究竟是谁害的他,而你爹在我看来,是被自己蠢死的。”
“什么……”元青争听得云里雾里,这隐情是否有些过于草率了?
“先帝时,你爹拥立当时的太子,可太子继位失败,他也就败了,而使人费解的就在这儿,”
杨如晦望向紧闭的门扉,“今上登基后,竟给你爹下了一道封爵圣旨,名义是护驾有功。”
两方争权,尘埃落定,自然是要一方死,一方生,可元青争的父亲,竟能在死方封爵,这着实反常。
元青争瞧见杨如晦深深皱起眉头,继续说:“当时我还道你爹有手段,竟然两边都能吃得开,却没想到……
最后落了个尸骨无存,宫变后,皇城里忙着清理尸体,我就在家里开着棺材,等人把你爹的尸体送回来。”
彼时杨如晦的声音才泛起丝丝颤抖:“可我等啊等,等了两天两夜,
就是等不到,能够停在咱家门口的运尸车,所以我发了疯,穿着白丧衣,天还没亮,就到乱葬岗去扒尸体。”
“母亲!”元青争打断她,“我爹已死,那我是不是……”
已经在你肚子里了?
似是未闻此声,杨如晦陷入回忆,深吸口气,垂首道:“天公都帮我,它下了雨,冲刷掉那些尸体脸上的血迹。
我拼了命的翻过那些尸体,无头的、裂颈的、当胸一刀毙命的,我一个都没有怕,因为我有更怕的。
我咒骂那些当差的,怎么干的活,难道认不出来……他是谁吗?”
她声音很轻,可每一个字都在淌血,门窗俱闭,没有晚风经过,满屋萧索。
“我不想你爹变成孤魂野鬼,所以带着人把乱葬岗扒了个遍,可那成山成海的尸体里,就是没有他……”
杨如晦的表情忽然扭曲,看着元青争道,“可怎么会没有他呢?不应该的!他就在皇城之中!一定是有人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毁尸灭迹,你明白吗?!”
元青争不敢说话,被杨如晦这突如其来的狰狞抽走了心魂,胸腔被猝然压上一块重石,这是她此生第一次见,这么……“隐忍的哭喊”。
是她娘,在找她爹。
字字激昂泣血,音量却压得更低,恐语高惊人。
杨如晦那双眼睛就在一瞬之间,布上了条条血丝,额间青筋骤起,但她好像将这些话演练过许多遍一样,神色敛得飞快。
深呼吸。
从怀中揪出帕子拭泪,杨如晦又用食指关节,按压眉心:“后来我从乱葬岗那里体力不支,
于尸堆上昏了过去,醒来之后,他们就说我怀了孕,乱葬岗的尸体,为了不生疫病,一把火烧尽了……”
虽已在极力控制脸上的皮肉,但杨如晦却掩盖不下瞳孔中深强的悲恸,她抬眼望向元青争,可元青争觉得,她娘不是在看她。
儿肖母,女肖父。
杨如晦瞧的,是她的脸,是苦寻无果、阴阳两隔的爱人:“青争,我再也没找到过你爹。”
元青争的心,被揪得生疼,现下脑海里,全是他娘。
雨夜其势滂沱,乱葬岗的大坑里,尸体摞得与树一般高。
而那尸堆的最高处,是一个未曾显怀的瘦弱妇人,身着白衣,麻绳系腰,素发无簪。
她趴跪在死状各异的尸体上,单薄的身躯被雨滴砸得生疼也浑然不觉,丧服衣角被血染得一块又一块,
两条胳膊早已无力,却倔强着,继续去摸下一张脸,不死心的、颤着声、重复道:“你在哪儿?你在哪儿……”
雨滴连成千万根琴弦,穿透她的身体,落在她的脸上,与泪相融,口唇早无血色,眸中尽是执着。
忽而天地骤明,那白色身影仰起了修长细白的颈,望着海水一般的尸首,散了心气。
怎么找都找不到……找过几遍也都是找不到……
她从那高高的尸山上滚落。
雨也不曾温柔,依旧重重砸在她的身上,她没有一块皮肉未遭侵蚀。
周围的人惊呼着“夫人”奔向她,可她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远远瞧着,与那些尸体,没有两样。
“娘……”元青争担忧开口。
杨如晦低下眼眸,坚定的说:“我确定,乱葬岗没有尸身,恐怕已被人毁去。”
元青争立时否认:“不,不会的。”
“会的。”杨如晦这一声好似叹息,“后来我怕有人想要斩草除根,就去求了皇后,如愿以偿的住进了皇城。
那时我找不到仇人,又怀了你,自然而然的,就想让你帮你爹报仇,
但那个时候,还不知你是男是女,所以我意识到,不能继续躲在皇宫里偷偷的活,便求了一个皇商的恩典,游走经商。
代价是我挣到的所有利钱,在交过国税之后,剩下的五成,要再交给皇后,而你也就因为我的自私,好好的郡主成了世子。”
元青争急切道:“娘,我爱当世子。”
杨如晦努力挤出一丝笑,道:“我是在你十四那年,险些身死后醒悟的,你爹自己蠢,自以为能两边通吃,结果把自己玩死了,是他自己手段不高明,
可你就是你自己,你活着,于我而言,便已是最好的事,仇恨无端,何以来报?
更何况事情已过二十年,有些事,当年查不到,更遑论现在,你我,得好好活着,那尸体,娘不逼你找了。”
元青争一愣后细想,若真要追究她爹的死,那必然是笔糊涂账,一棵墙头草,两边人马指定都想拔除,大家都有理。
最没理的,反而成了这棵没了性命的草。
杨如晦抚上她的手背,愧疚道:“但我与皇后一直保持着联系,她还派人来看过你,我当时用一个男婴替了,这也为娘此生,最亏欠你的地方。”
元青争听得心里难受:“娘,你从不曾亏欠我什么,你不要这样想。”
这会儿杨如晦的神色终于起了些变化:“你完全可以不用理会这些前尘,我们要往后看,
你想一想,你爹是死在宫变里,他当时明面上支持的是太子,东宫正统血脉。”
元青争脸色有些皲裂:“所以,当今天子……”
得位不正?
“今上是自己寻回皇家的,他的血脉一直饱受诟病,先帝怎么可能会传位给他?
他宫变登位,遗诏自不可言真,而当时后宫也遭到了屠戮,盛舒宇,是从皇城逃出来的。”
“复光是?”
皇子?!
杨如晦示意元青争低声:“并且都道天子有四卫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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