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男友回来了》
一楼到了。
电梯门没有开。
周朗星愣了一下,伸手按住开门键。门纹丝不动。
“咦?”周叔容抬起苍白的脸,“我的原因吗?”
周朗星维持冷静,再次按下开门键。门纹丝不动。
周叔容:“啊,电梯坏了。按警报器吧。”
他退出周朗星的身体,这个时候,就不要雪上加霜了。又不是恨弟弟恨得要死。
周朗星用力按下警报器,眉头皱得很深。周叔容睨他一眼,“刚刚开玩笑的,我不要你的阳气。”
最主要的是,一次扑腾进他的身体没有作用,估计要夜以继日地贴着才行。
又不是什么香的,不稀罕。
“所以,这不是我的原因。我最多只能在你流汗的时候,给你扇扇风。”
周朗星低头摆弄手机,差不多九点钟了。没有信号。
忽然,颈后有风。
他抬头看向电梯顶,伸出手感受,风不是从上面传来的。倒像是……有什么人在他身后吹气。
他不动声色,握住手机的五指紧了紧。镜子里,身后空无一人。
他忽然想到秦烟家中的惊鸿一瞥,香炉上的那一团白雾,奇怪的流动轨迹,像一个看不见的人,在旁边忘情吸食。
他冷着脸,但不到一秒,嗤笑出声。
世上怎么会有鬼?
但止不住,手臂冒出了小疙瘩,后颈在流汗。
周叔容微笑地,又扇一道风,“阿星,你到底是冷还是热啊?”
周朗星努力忽视那一阵怪风,第三次按下警报器。
“哦,我忘了。”周叔容说:“这小区不行,物业不敬业。没联系到人的话,这警报器可能坏了,要不然试一试能不能扒开门?”
周朗星听不到他的建议,吐出一口气,半转身,靠在电梯厢上烦躁地拨乱头发。
低头看一眼手机,还是没信号。
左等右等,无人救援。
周叔容轻声说:“试一试吧,总不能在这里睡。”
好冷。
怎么会好冷。
周朗星紧紧抱住双臂。
现在是五月底,天气不该不讲道理的。
周叔容感到些微不对劲,他平静的面孔慢慢冷凝,阴冷、忌惮、被当作猎物盯上的不妙感……他猛然抬头。
——一张裂开的脸掉了下来。
它的脸裂成四瓣,一张嘴,露出密密麻麻、排列整齐的牙齿,好像一株奇形怪状的食人花。
周叔容象征性地遮了遮眼。
一句话下意识地吐了出来:“那么碍眼,怎么好意思出来?”
鬼脸恼羞成怒,一脸凶恶地扑过去。
电梯内,唯一的活人——周朗星正抱着臂,目光随意地乱晃,浑然
不觉两只鬼在电梯厢内到处乱窜。
周叔容好险避开鬼脸的攻击暗骂一声只盯着他咬专门找他麻烦的。
不过这让他松快不少。
他瞟了周朗星一眼毅然消失在电梯里。
鬼脸追出去。
门忽然开了那股怪风也不见了周朗星顿了顿心里有一些不安但不想深思径直出门去了。
在这个夜晚两只鬼在小区里进行惊险激烈的追逐战。
一对情侣手挽手走在石子路上忽然一阵怪风
周叔容的速度没那么快一个不察手臂被鬼脸的牙齿挂去一丝皮肉流了血微微刺痛魂体好似更加透明了。
鬼脸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了舔嘴角神情有些满足但不够不过瘾更贪婪地望着他。
周叔容的目光在它舌头上一扫而过很长很方便攻击。
他想也不想继续逃离一定要拉开距离被舌头缠上就难以逃开了。
不过也忍不住想这鬼脸是什么来历?
它藏在电梯里只剩下一张薄薄的脸皮只连着少少的血肉还被摔得四分五裂。
发生过电梯事故?
身体意外被刮去脸皮脸皮独自成精了?
还是主人已经**尸体成泥只剩下一张脸皮?
周叔容玩起了**游戏。
从一楼跳到三楼从三楼跳到四楼有时从四楼跳回一楼……他的逃跑行动没有规律可言但总是被鬼脸捕捉到痕迹紧紧追逐。
闻到自己身上的气息?
也对两者都有阴气它视他为食物想吞噬他。
周叔容有些沉思自己能不能反过去吞噬对方?算了没有经验还是不要冒险而且身体那么虚弱。
不过有“人”比鬼脸厉害就算不能吞噬它也能赶跑它。
周叔容上次乘坐电梯鬼脸可没有冒头。那一次有只婴鬼。
他去到八楼的801室屋主人和婴鬼都不在。
细细感受一番有了发现了婴鬼的气息。在上面!
周叔容一边上楼一边躲避鬼脸的长舌攻击。好险差点被缠住。
顶楼天台。
阿玲坐在护栏上望着天上明月风吹过她的头发。
婴鬼坐在妈妈腿上一边咯咯笑一边伸手去抓飘荡的长发。
突然一个男人出现了对她笑了笑又立马消失了。
紧接着一张可怖的脸飞到眼前。
婴鬼呆了一瞬立即瘪起嘴眼泪蹦了出来。
哇哇哇!
在婴鬼的魔音攻击下鬼脸尖叫着逃
走了。
而玩了一出移形换影的周叔容,从楼下的窗外探出头,他只听到惨叫,没看到鬼脸的下场。还没细看,忽然眼前覆盖住一道阴影。
身着黑裙的阿玲不知为何,突然跳了下来。
情况紧急,不容思考,周叔容一时忘掉自己的身份,赶紧伸手去接。阿玲的身体从他手上穿过,继续飞速下降。
周叔容咬咬牙,飞了出去。
他钻进了阿玲的身体。
这个女人,身上阴气太浓重,像不设防得门户大开,任何小鬼不经同意都能上她的身。
周叔容成功控制这具躯壳,睁开眼睛,大喊道:“拉住我——
当时,没有时间给他思考,成功上身后,他便失去了身为鬼魂的能力,沉重的身躯一时适应不来。如果落到地上,这具躯体会变成肉饼。
他只能寄希望于婴鬼,对方既然能碰到实物,当然也能拉住她妈妈。
至于她有没有那么大的力气?
笑话,都成鬼了,还用常识去思考?
婴鬼拉住周叔容的手,脸上笑嘻嘻,她以为在玩什么游戏。好高兴,妈妈好久没跟她玩了。
回到天台,周叔容落地后,腿有些发软。
他躺在地板上,望着天上的月亮。婴鬼趴在他胸前,咧开小嘴,口水快掉下来了。
周叔容感到胸口闷闷的,伸手想揉,但忽然止住——这具躯体来自一名女性。
虽然很想再做一回人,但他不想当女人!
奇怪的是,他感到身体里的另一团意识蜷缩不动,陷入了沉睡。
是下定决心,要结束生命?
周叔容沉思着,如果让出身体,阿玲说不定还会再**。**、上吊、割腕……多种多样的方式,防不胜防,而婴鬼只傻傻以为妈妈在玩游戏呢。
“妈妈……
婴鬼用自己的脸蛋蹭了蹭周叔容,眼睛亮晶晶的,很可爱。
周叔容抱起婴鬼颠了颠,“你妈妈遇上什么不开心的事?
“哇!婴鬼很高兴地抱住周叔容的手臂。
“算了,问你没有用。找一找她**的原因吧。周叔容低头看婴鬼,“说不定,你就是原因。
婴鬼说:“饿……
周叔容变了脸色,“等等!
等不及了,婴鬼刚刚消灭了鬼脸,用完一波力量,肚子已经瘪下去了。她吸阿玲的阳气吸到一半,阿玲就跳下去了。她没有饱,还要吃!
周叔容被吸了一波,脸都黑了。小孩子刁钻,没吸妈妈的阳气,吸了他的阴气。
“你到底把那张鬼脸怎么样了?你没有吃它吗?真浪费。
周叔容到底没有计较,婴鬼救他一命,还一点恩情很合理。
“走
吧,”他捏捏婴鬼重新鼓起来的肚皮,“回你家,找一找线索,好让你妈妈打消**的念头。”
生命难得可贵,要珍惜。**就知道活着有多美好。
不想坐电梯了,有些心理阴影。周叔容选择走楼梯,这具身体太虚弱了,好不容易走到八楼,他顾不得翻找口袋里的钥匙,贴着墙滑下来,大口喘气,喘得好像肺部破了似的。
婴鬼鼓励似地拍拍他的手。
对面的门开了,露出一张圆脸,她神色惊慌,“怎么了阿玲,发病了?”
周叔容没力气说话,连摆手的样子都那么无力。
年轻女人朝门里喊一声,“老公,来帮忙!”
正在冲奶粉的年轻男人连忙跑出来,哎呦一声,扶起周叔容往家里走。
而周叔容,有点无奈,还有点微妙的尴尬。他生前的身体很健康,每周运动八小时以上,也很少生病,从未感觉人类的身躯那般沉重无用是拖累。
这家人很热心。他坐在沙发上,喝了一杯温水,好多了。
婴鬼被周遭人的情绪感染,也变得异常焦灼,用力抱住周叔容的小腿,一直重复地喊妈妈。
他放下杯子时,顺手在小孩子脑袋一摸,权当无声的安慰。
“你身上有没有药?屋子里呢,有没有?”女人还当他发病。
他解释道:“我没事。爬楼梯累到了。”
女人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说:“怎么不坐电梯?”
“电梯……好像有些小毛病。”不知周朗星被困电梯是不是个例,周叔容好心提醒。
说着,他低头找钥匙,一看有些傻眼,身上是裙子,没有装东西的口袋。
心情有些复杂。这具身体的主人——阿玲是抱着不再回家的心情走上天台。
她因什么事想不开?跳下楼时有没有后悔?
“钥匙丢了?”女人问道。
周叔容点点头。
“那你打房东电话,他有备用钥匙,让他来送——等等,手机也不在身上?”
周叔容带着点苦涩的笑容点点头,似乎身上有一段故事。
夫妻俩相视一眼,女人拿出手机,“我来打,我们两家的房东都是同一个人。”
周叔容温声道谢,他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表。
现在是九点半了。
明天要上班,秦烟会在十点钟睡觉。
*
秦烟在看电视。
周朗星离开后,他收拾好香炉上的烟灰,然后又去洗澡,出来看电视。半个钟过去后,忽然听到外面有动静,越来越大,好多人出来看热闹。
他暂停电视,穿着拖鞋走出去,对门也出来看热闹,好多人往楼上去,脚步声一阵一阵的。
他问:“发生什么
事了?”
对门告诉他:“看群里,是电梯坏了,有人困里面了。消防员过来救呢。”
电梯困在五楼到六楼的区间,消防员在六楼扒门。
秦烟在人群外,听身边人说,里面被困的人是过来送钥匙的房东,想不到中途出事了,真倒霉。
“要我说,这电梯的年纪也够老了,时不时坏一回也让人够呛。能不能换?换一台新的就好了。”
“换电梯?你不如换个房子住!”
“怎么没见物业?这种场合也不出来?”
“唉,有不如没有。你新来的不知道,好多年前建电梯的时候,一二楼跟物业闹翻了,后来物业散了,由几个退休的老头老太太暂时充当一下,但也不太管事的。前段时间,不是门口的垃圾桶满了没人倒吗?有几户人家忘出卫生清理费了。”
“你说得我越来越慌,怪不得上个月A栋遭贼呢。管成这样。等我有钱了,一定搬出去!”
秦烟听着别人的交谈,他来得也不算久,一毕业,找到工作就搬进来了。但这些陈**,不找上了年纪的人打听,真不清楚。
关于电梯的旧事,他就从门卫大爷跟人闲聊时听到一则,五年前有人失踪,最后在电梯里找到,死相很惨,没有留下全尸,从十几楼掉到一楼,几乎成泥了。
事后,有人看到死者的一张脸皮黏在电梯厢上。
不过,这就像校园里的怪谈传闻,分不清真假。
看到脸皮的人很早就搬出去了。
秦烟回忆间,忽然感到有人在看他,一抬头,没发现不对劲的人。人人都在看消防员的救助行动。
被困在电梯里的人很慌张,救援人员到了,也不能使他镇定下来,他不断拍打电梯门,大喊救命救命。
一开始,消防员耐心安抚他。
渐渐地,怕电梯往下坠,怒吼一声安静,里面的人才老实下来。
在消防员的努力下,门终于开了,房东爬了出来,瘫软在地上。缓过来后,他开始骂骂咧咧让他遭罪的女房客。
明天要上班,大家没兴趣听他骂人,一边散去,一边抱怨:
“怎么办哦。电梯什么时候修好,接下来要连续上七天的班!该死!加班也不给工资!”
“你还敢坐电梯?”
“我住十二楼,不坐电梯,我要累死!”
秦烟看了眼手机,十点十五分,超过了平时的睡觉时间,真怕睡不好精神恍惚,上班出差错。
关乎着三十位小朋友的生命安全,容不得一点错的。
他插兜跟着人群,楼梯宽度有限,众人蚂蚁般排队前行。队伍很慢。
背后那道目光不再遮掩,愈演愈烈。容不得忽视。
他陡
然回过头。
那是一个女人,站在走廊上,淡淡的光照在她头顶。她的姿势有种莫名的熟悉。
她很瘦,露在外面的手腕细得像从树上自然脱落的枝干。她的眼神很奇怪,仿佛是两人相识已久,她却发现他认不出来的怨怼。
我认识她吗?
秦烟思考了一会儿,记起在电梯里有过一面。
他对她笑笑,转身走了。
周叔容一直目送,目送,直至看不见了。
“地中海”房东没好气地交出备用钥匙,他淡淡说声谢谢。
他打开801室的门,婴鬼熟练地朝卧室爬去,身形隐没在门后。
周叔容踌躇一阵,悄悄推开门。
大吃一惊——满面的墙贴着婴鬼的照片,密密麻麻,笑的、哭的、扁嘴的、拍掌的、在地上爬行的、趴在床上喝奶的……最后是婴孩奄奄一息的照片,透出冰冷的死亡气息。
周叔容一寸寸地巡视这面照片墙,胸膛忽然剧烈地起伏,有一股沉重的气息徘徊在心口,他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
脑海里迅速闪过一些记忆片段,全是有关婴鬼的画面,她第一次笑,第一次翻身,第一次爬,第一次喊妈妈。
疏忽一瞬间,在天旋地转后,身体纵然轻松起来,他飘了,脚不沾地。
他愕然,看向地上悠悠转醒的女人。
阿玲迷惘地转了转眼,不明白自己为何回到家中,但她不关心,一个马上要死去的女人缺少了一些好奇心。
“宝宝……”
她看着墙上的照片,露出有些天真的笑容,“妈妈对不起你,现在就去陪你。”
婴鬼好奇地转来转去,一时看看周叔容,一时看看阿玲。
她听不懂妈妈的话,呵呵笑,还玩起自己的脚趾。
周叔容叹气,眼见阿玲抓起桌上的美工刀,他重新接管这具身体,放下锋利的刀具,自言自语道:“如果你知道你的孩子一直陪在身边,你会还寻死吗?我知道你看不见,但……”
“你既然爱她,就应该能感受到的。”周叔容不知想到什么,忽然露出一个微笑。
他走到那张婴孩奄奄一息的照片前,指尖抚摸了很久。照片很新,阿玲是新搬来的,存储照片的工具应该还在房里。
周叔容找到了照相机。
他翻找里面的相片,有了,记录婴鬼死亡的日期是三年前。
“原来你有三年的鬼龄了,怪不得好厉害。”周叔容摸她的头,又补了一句:“还天天吸**阳气,营养充足啊。”
婴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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