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看尽长安花》
贾九郎自打看到她位居榜末就一脸不高兴,眉头微微皱着,嘴角耷拉着,眼神却比平日多了几分锐利,和那天在国子监看见的太子又肖似了三分。
两人上了驴车,贾九郎用力抿了抿嘴,终于还是不忿道:“这薛鹏举好大的胆子,身为天下座师,上下其手,德不配位,待我……”
蔺知柔难得看他发一回狠,只觉像奶猫亮出爪子装老虎,不由失笑:“这也不是最终名次,反正最后谁能中举还得由天子定夺。”
贾九郎却没她那么想得开,是人都难免先入为主,榜末和榜首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她又是不名一文的寒门子弟,难免越发叫人看轻。
正恼怒着,蔺知柔抬起一根手指,在他打结的眉心轻轻戳了一下:“西市快到了,上次那种棍子饧还想吃么?今日我做东,请你吃个够。”
自从看完榜,贾九郎的情绪就有点低落,蔺知柔起先以为他只是替自己打抱不平,随即发现似乎不全是这么回事。
以前蔺知柔懒怠搭理他,他也要每日想出几十种法子去招她逗她,可这段时日他不是跟着白稚川往外跑,就是一个人闷在屋子里佯装看书。
贾九郎这样的小破孩,心思浅得就像一条清澈的小溪流,蔺知柔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是躲着自己。
他为什么要躲着她?自然是心虚理亏了。
贾九郎从头到尾就是在身份一事上瞒了她,那问题肯定也出在上面了。蔺知柔至今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冒名参加神童试,又为什么要上殿试。
她入京两月,虽然大部分时间都窝在小院里温书,但也不是全然两耳不闻窗外事,街谈巷议总能听到一些。
民间传闻中的三皇子是个百无一用的小纨绔,虽然是先皇后所出,与当今太子一母同胞,却是好竹出歹笋,连他亲爹都当着一干臣子的面说这个三儿子愚驽顽劣不堪,“颇坠先皇后之令名”,这话说得非常重,既然能传得尽人皆知,可见不是造谣。
难道是为了在不喜欢自己的父亲面前证明自己?蔺知柔觉得这么中二的事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但仅此而已的话,又心虚个什么劲?
她习惯把什么疑问都放在心里,即便疑惑也不会当面去问,两人直到进宫还这么别扭着。
……
神童科的天子亲试定在十二月初五。
所有应试的举童都要提前三日入住蓬莱宫西内苑由礼部官员突击培训觐见天子的礼仪排演殿试流程以免御前失仪冲撞了皇帝、皇子和股肱大臣们。
蓬莱宫位于大兴宫的东北故而亦称“东内”宫殿高踞长安城北的龙首原地势高峻宫阙巍峨。
十二月初二大清早蔺知柔和贾九郎骑着驴先去当日考省试的礼部南苑集合再由礼部官员带领统一前往蓬莱宫。
举童们说到底还是一群十来岁的孩子除了几个世家子弟大部分人从没去过皇宫即便是那几个世家子也就是小时候被家里的长辈带着进过几次宫此时也是暗自兴奋。
小童们虽然知道要谨言慎行但还是不免东张西望悄悄与相熟的同伴交头接耳。
素来最喜欢瞧热闹的贾九郎却是一反常态的安分眼观鼻鼻观心一路上目不斜视。
他们一行人乘坐马车在蓬莱宫的南门丹凤门前停下待守门的侍卫一一查验完身份排成整齐的两列由官员引导着步行前往西内苑。
西内苑在蓬莱宫的西南角因为距离丹凤门很近出入方便入宫觐见的外臣和使节时常被安排下榻此处。
时值严冬苑内草木凋零水池结了冰树木屋瓦上覆着残雪但苑内屋宇严整楼阁宏伟雕梁画栋令人目不暇接。
举童的住处安排在东北角共三处相连的小院落按名次从高到低十人一个院子两人一间屋子。
贾九郎虽然最近见了蔺知柔就躲但分配屋子的时候还是不假思索地与她同住一间。
宫廷中的礼仪十分繁琐一举手一投足都有规章举童们来自山南海北家世各不相同
张十八这样的官家子尚且能应付过来如蔺知柔这样的寒门出身就有些先天不足了。
好在柳云卿有先见之明当日在蒋山时不忘见缝插针教她一些还将她的官话纠得无懈可击这下不至于捉襟见肘。
两个与她相似出身的小童就没那么好运气了他们每天都要被负责教**的礼部
官员和监督的宦官拎出来一遍遍地纠正,完不成功课的不许休息,哪怕点着灯通宵达旦也要练熟为止。
贾九郎作为一个“商家子,学起来倒是一点就通,得心应手,比那几个世家子也丝毫不差,连那礼部官员都暗暗纳罕,要不是看过他的家状,真要以为他是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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