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祓灵记》
赏金啊。
严漱玉摩拳擦掌,眼巴巴看着一箱箱珠玉经过,直待到最后一箱查验完毕,一无所获,哪有什么蜻蜓眼、蚂蚱眼的踪影?
蒋掌柜捻着胡须嘀咕,“与蜻蜓眼琉璃珠一同装盒的珊瑚珠都在,怎么偏偏它不见了。”
严漱玉环抱双手,实诚道:“那可不是我要查的事了。”眼下之意,捉鬼祓灵一事她已成,其他事可落不到她身上。
干巴如风干豆角的蒋掌柜动了抠门心思,那边损失了蜻蜓眼琉璃宝珠,这边已经拿在手中打赏的银钱自然也不愿再给严漱玉:“话是这么说……”
他不动声色将赏钱钱收起来,脸上显出为难来:“这,宝珠也没找到,如此也不能算姑娘完成了榜文悬赏。”
言外之意,这是连带着压在锥子楼的一百五十两榜文赏金也不想付了?
严漱玉心头火起,忽然想起昨夜那痴祟逃窜时,怕是那盗池临逃时,顺手牵羊带走了那枚宝珠。只是偌大青州城,要寻一个刻意藏匿的飞贼谈何容易?
而这又关她何事?她只是个抓鬼换钱的!
严漱玉双剑出鞘狠狠插在他面前的土地里,直言道:“你要敢耍什么幺蛾子,赶明我把你连同这富豪一起埋回去,让你们到地下对对账!”
那豆角干身影颤抖,忙摆手:“说笑,说笑的。”
“那还不在这悬赏榜文上签字?”严漱玉剑锋指着榜单上空出来的委托人签字行,那豆角干不情不愿,磨磨蹭蹭签字,严漱玉这才收剑。
三年前大师兄孙炎自天山归来,带回一对从万丈冰层中破出的短剑,剑身通体乌黑,隐隐有流水纹路。
大师兄知金瞳来自精怪身上,而精怪是天地自然的产物,这对宝剑所出自冰层位于极巅之处,集日月精华,寒暑相激,也自生灵性,与金瞳的极其相配。
因而大师兄便也将这对宝剑赠予她,严漱玉为双剑取名“寻、真”,取“明心见性,求得真我”之意。
这两天这剑光拿来锯树松土了,真是暴殄天物!严漱玉愤愤地想。
舒玉韬和镖头白棋上前,朝二人抱拳一礼。舒玉韬沉稳道:“蒋掌柜,蜻蜓眼琉璃宝珠确是我镖局护送之物,如今被盗,自当追查到底,还请掌柜宽限些时日。”
蒋掌柜见有台阶可下,忙不迭点头:“舒大当家说的是,你们尽快寻回便是,莫耽误了买卖。”
严漱玉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舒玉韬却横移半步,拦在她面前。
“姑娘且慢。”他抱拳一礼。“方在下尚有一事请教,可否借一步说话。”
那一百五十两只待去锥子楼兑换就能到手,严漱玉心情稍霁,半开玩笑道:“问话可是要收费的。”
“应当的。”舒玉韬愣了一下,真从袖中取出几块碎银,神色诚恳,“这够不够?”
这倒把严漱玉弄不好意思了,她粗声粗气道:“你先问来听听。”
“好,”舒玉韬示意白棋拿出一方蒙面的布巾来递给她,才道:
“我们来得早,发现现场有很重的打斗痕迹,在草丛捡到了此物。这是我们镖局的制式,敢问姑娘昨日可曾见到其他人在场?”
严漱玉暗自诧异。为避官府盘问,她特意通过蒋掌柜转告古墓之事,未料这舒玉韬心思缜密,竟已从蒋掌柜处探得实情。
“活人的确有两个。”
舒玉韬一怔:这话外之音,莫非还有死人?转念想到棺中尸骸,倒也说得通。他追问道:“姑娘可记得那二人形貌?”
这蜻蜓眼琉璃珠不仅关乎镖局声誉,更牵连数条人命,他岂能轻易放过任何线索?
墓室不进光,伸手不见五指,火折子明灭光线昏暗,自然也看不清楚面孔,倒是听到有人叫了一声人名:“是有个叫什么盗池的?”
舒玉韬面色凝重起来,沉声道:“竟是此人!”他道:“这盗池江湖上有名的绿林盗贼,朝廷剿匪端了整个土匪窝,余党大多在关外活动,没想到他竟流窜到青州城来了。”
她忽然想到什么,补充道:“另一个人用剑,剑很漂亮,剑首嵌玉,云纹剑格,”她摇摇头,“性子还别扭得很。”
白棋闻言疑道:“莫不是……小公子?”
小公子舒湛川是舒玉韬一母同胞的幼弟,年方十七,武学天赋惊人。他柄流云剑确是铸剑山庄的独门手艺,天下绝无第二把。
舒湛川一心想跟着舒玉韬壮大镖局,但舒玉韬认为行走江湖危险,硬是将人送去读书,将来回京混个一官半职安稳一生。
舒玉韬面色一僵,摆摆手,“他此刻应在书院,怎么可能在山下。”
白棋见状不在言语。
严漱玉见他神色有异,宽慰道:“另一个人是追着盗池去的。应该不是你们镖局的内鬼。”
舒玉韬拱手向道谢:“如果是镖局里的人倒是好查,只是这盗池至今还没有下落……”
严漱玉闻言一怔,竟然还没下落?昨夜那黑衣人武功高强,竟会追丢一个贼人?日头已经起来,阳光斜照她眼里,呈现出琉璃一样的棕色,眼底浮起疑惑,难道痴祟……
严漱玉一拍脑袋:“糟了!”她来不及多话借口有事匆匆告辞。
舒玉韬深吸一口气:“姑娘若再见到那使剑之人,还望告知。乘风镖局必有重谢。”
白棋暗笑。
严漱玉胡乱答应,片刻已奔出数里,额间沁出冷汗。她猛然想到:那痴祟虽被青炎焚去大半道行,但若那黑衣人不要活口,使盗池在痴祟湮灭前毙命,极可能被噬魂夺身化为不人不鬼、不阴不阳的邪物!
舒玉韬见她神色慌张,心知有异,当即带着乘风镖局众人远远跟上。
严漱玉一口气冲上城中最高的揽月楼,气喘吁吁地扶着栏杆。她双指并拢按住眉心,犹豫要不要动用金瞳。
若开金瞳虽能更快找到盗池,却会暂时眼盲。
她从揽月楼往下望,高得令她发怵,失明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摔死了那真是出师未捷。
“可恶!”严漱玉只觉得是闯了大祸,她急得直跺脚。就在此时,楼下突然传来“轰隆”巨响!临街一面墙壁轰然倒塌,烟尘中倒飞出一个黑衣少年,手中长剑深深插入地面才勉强稳住身形
四周路人惊呼一片,作鸟兽散,不想卷入这种江湖纷争。
流云嵌玉的宝剑,不是昨晚那人还能是谁?
少年此刻狼狈不堪:发髻散乱,脸上青紫交错,嘴角渗着血丝,直直盯着对面。
烟尘飞扬中走出来一个形容枯槁、手指奇长的人,他声音黏糊,嘟囔着朝少年人伸手:“昨天你都跑了,竟还敢折来偷宝珠?”他步伐从容:“给我。”
舒湛川啐出一口血沫,左手拿着一粒拳头大的怪异纹路的宝珠,犹如蜻蜓复眼,斑斓美丽,他冷笑:“有本事来拿啊。”
盗池眼中只有那宝珠,他半俯下身子以极快的速度冲向舒湛川。
“当心!”严漱玉在楼上失声惊呼。
舒湛川抽身后退,闻声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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