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为出海月(追妻火葬场)》
第二日,晨曦微露,王照月便吩咐小厨房用白瓷炖盅炖了两盏上好的燕窝。
一盏命碧桃和夏荷仔细捧着,用描金的红漆食盒装着,给暂居客院的姑母王蕴送去;另一盏则交由秋桂捧着,她自己则穿上新做的芽绿色对襟旋袄配芥花色百迭裙,亲自给林氏请安送去。
谁知她刚到林氏院门口,守门的小丫鬟便匆匆福身通报:“娘子,三娘子王照锦来了,已进了二门。”
王照月猜王照锦此次前来,或因昨晚之事被嫡母责罚,借道歉之由头,实则只为在她家“偶遇”三位表哥。
王照锦也确实是打着“给姑母请安,顺道探望四妹妹,也为先前失手推妹妹落水再次道歉”的由头,一早便到了三叔家。
王照月唇角微弯,正愁没机会试探这位心思活络的堂姐,看她究竟有无那个本事,将自己避之不及而她梦寐以求的“与三表哥赵子潇的婚事”抢过去。
花厅内,博山炉里燃着清雅的鹅梨帐中香,青烟袅袅。王照月提着一柄执壶,正对着面前摆好的黑釉兔毫建盏,行云流水般点茶。
她特意穿上了林氏新为她裁制的蜀锦衣裙,那料子在日光下,流淌着华丽内敛的光泽,更衬得她容颜如玉。
“四妹妹这料子倒是稀罕。”王照锦款款步入,目光胶着在那蜀锦上,指尖忍不住划过锦缎那细腻光滑的边缘,她指甲上精心染就的凤仙花汁,在阳光下更显娇艳欲滴。
“听闻三叔前几日为备办祖母的千秋寿宴,又特意为妹妹打了整套赤金累丝嵌宝的头面?当真是疼妹妹疼到心坎里了。”
王照月气定神闲地按住腰间坠着水晶禁步的丝绦(这里官宦勋贵之家,近年颇为流行以水晶为饰,打磨成珠佩、禁步,取其清贵之意,倒与现代富豪偏好巨型水晶原石有异曲同工之妙)。
记忆刹那间闪回现代董事会谈判桌上的刀光剑影,眼前少女这点酸溜溜的算计,比起那些商场老狐狸,实在稚嫩得如同春日嫩芽。
“三姐姐若瞧着喜欢,我让绣娘把裁衣裳剩下的料子也仔细收着,给你做个精巧的香囊可好?缀上流苏,挂在裙边也是雅致。”
“谁稀罕你的边角料!”王照锦像是被戳破了心思,羞恼地一把甩开王照月示好般伸来的手。
岂料用力过猛,只听“啪”的一声轻响,王照月腰间系着水晶禁步的丝绦竟应声而断!
霎时间,一颗颗圆润晶莹的水晶珠子噼里啪啦滚落满地,在青砖地上骨碌碌弹跳滚动,折射出炫目的光晕。
王照锦望着满地散落、颗颗价值不菲的水晶珠,想到自己囊中羞涩连买颗像样的珠子都难,心头涌起强烈的不甘和妒恨,脱口道:“祖母明明说过,府中未出阁的姑娘,皆有……”
“三姐姐,”王照月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她,她微微仰起小巧的下巴,语气带着刻意为之的骄矜,“你猜姑母为何特意替三表哥求……”
她故意顿了顿,一双明眸看着王照锦骤然变色的脸,续道:“我父亲和娘亲,早在我幼时便开始为我细细积攒嫁妆。光是压箱底的银钱、各色上等绸缎料子,并那些精巧器物,待到真正出阁那日,少说也有一百多抬!更别提城外那几百亩上好的水田,还有杭州城里几间地段极好的铺面,皆是我的陪嫁。”
王照锦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脸上火辣辣地烧了起来。
她的父亲,眼里只有新纳的貌美侍妾和嫡出的儿子,何曾留意过她们这些庶女的处境?
嫡母更是凉薄,连她们的生死都不在意,更不可能为庶女们筹谋打算。
她的生母,不过是被父亲贪图颜色买回来的农家女,无根无基,哪里能置办什么?
她的嫁妆,就算把平日穿的四季衣裳、攒下的几件普通首饰全塞进去,怕也凑不满三个像样的樟木箱笼。
便是公中为了脸面不得不出一份,箱子里装的,多半也是些充数的布料、不值钱的铜锡器皿罢了。
王照锦气得脸色通红。
“你……你不过是仗着托生在三婶肚子里!满身的铜臭气,诗词歌赋一窍不通,琴棋书画更是无一精通,”王照锦强压下翻涌的羞愤,尖刻地反击,“四妹妹,嫁妆丰厚就得意成这样,是否太早了些?高门娶妇,更重才德!”
“三姐姐教训得是,”王照月立刻顺着她的话,摆出一副被戳中痛处、恼羞成怒,吵架吵不过便“口不择言”的娇蛮模样。
“可我这般不行,那般不擅,偏偏姑母就喜欢我这份‘真性情’!再说了,”她故意加重语气,带着轻蔑,“三表哥他不也……不过是庶出么?我的嫁妆,便是嫁入侯府公府的门第,也绝不至于给他丢份儿!再说,大表哥也尚未定亲……”
“哼!看四妹妹这牙尖嘴利的模样,身体想必是大安了!我还要赶着去给姑母请安,就不奉陪了!”
王照锦气得指尖都在发抖,再也待不下去,一心只想立刻冲到王蕴面前,好好告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四妹妹一状,最好也让三表哥亲耳听听她那番“庶出论”!
王照月见她脚步匆匆地消失在影壁后,知道火候已到,也懒得再多费唇舌。
她心中惦记着更重要的事,那本刚从兄长王玉昀书房“借”来的《太平寰宇记》手抄本,还等着她去研读呢。
吩咐小丫鬟将滚落满地的水晶珠子一颗不落地捡起来收好,王照月便带着秋桂沿着抄手游廊往回走。
廊下挂着精致的鸟笼,里面养着画眉,婉转鸣叫却驱不散秋桂眉间的忧色。
她几度欲言又止,直到踏入王照月所居的幽静小院“映月轩”,关上院门,她才终于鼓起勇气,小声问道:“四娘子……您方才那些话……莫不是,心里其实……不喜三表少爷?”
王照月心知肚明,秋桂作为林氏安排在她身边的大丫鬟,定会将方才花厅里的一言一行原原本本回报给她。
为免林氏察觉她搅黄婚事的真实意图,她立刻转身,抓住秋桂的手腕,换上懊恼又委屈的神情:“哎呀!秋桂姐姐你方才怎么也不拦着我点!我最恨三姐姐每次见面都要拿‘不擅琴棋书画、不懂诗词歌赋’这事来刺我!戳我心窝子!再说了……”
她眼圈微红,声音带上哽咽,“姑母若真有诚意,为何偏偏是替庶出的三表哥来?大表哥是嫡出,年纪也更合适,不也尚未定亲么?而且你也瞧见了,昨晚灯下,三表哥盯着三姐姐看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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