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导又在修罗场》
雪下了一整日。
天黑以后,气温又下降了几度。
温沅走出医疗中心,刺骨的北风迎面扑来,夹带着湿冷钻进了她的领口。
她紧了紧厚实的羽绒服,那种不安的感觉又出现了。
最近一段时间,她像是被什么东西暗中窥探,黏着的视线总是如影随形,就似此刻。
温沅猛地回头,看向了还在亮灯的医疗中心。
那间她明明熄了灯,本该暗着的疏导室。
如今忽明忽暗地亮着光,最后在她的视线里彻底黑了下来。
温沅抿着唇,安抚自己,不过是医疗中心的电路老化,灯也反复无常。
肯定是她多想了。
她不过是一个B级的向导,每个月的薪酬只勉强够用,又会有谁盯上她呢。
雪又厚厚地下了起来,周围的行人也越来越少。
温沅没再多想,把帽檐拉低到眉毛,脸颊也埋进了衣领。
她蓬松宽大的白色羽绒服到了脚踝,雪地靴也是毛茸茸的同色系。
快步走起来时,几乎和雪地融为了一体。
可能是大雪压坏了电线,这几天小区门口的路灯也明明灭灭的,暗了好几盏。
温沅住在小区最里面的一栋楼,门前几颗大树早在晚秋就掉光了树叶,仅剩的枝干被厚重积雪压得缓缓往下折。
影影绰绰间,她好像看见了一道黑影,躲藏在树后。
近来,污染区出现了不少新变异的物种。
甚至还有变异物种穿过污染区界限,到市区里猎杀市民的传闻。
眼前这个……
该不会就是那些逃出污染区的变异物种吧?
怪不得,她一如几天都察觉到了有形的视线。
原来是变异种正在伺机捕捉猎物。
温沅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想要悄然离开之际,手腕上戴的联络器却突然响了起来。
尖锐的铃声在安静的夜晚尤为明显。
很快,那道黑影也若有所闻地站了起来。
和她想象中的异形污染物不同,这道身影高大挺拔,像极了人类。
可之前也有案例,一些高智的变异种能异化成人形,引诱猎物上钩。
温沅惊悚地看着那道黑影渐渐朝自己靠近,来不及按掉联络器,转身就往外跑。
厚重的外套在这时成了累赘,帽子被风吹了下来,碎发拂过她的耳廓。
她仓皇地回头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吓得煞白。
黑影的背后突然冒出了数条张牙舞爪的触肢,湿黏、扭曲,四面八方地朝她涌了过来。
她凝起一股精神力,正准备攻击时,触肢却在她的脚边停住,很有礼貌地敲了敲她的雪地靴。
一下,两下……直到第八条触肢上前敲了最后一下。
嗯?
温沅愣了愣,看着脚边的触肢,再抬眼时,就对上一张熟悉的脸。
是个女人。
她的皮肤很白,像是从未见过阳光一般,白得发青。
黑到浓郁的长发下,一双眼睛犹如某种冷血动物盯上了猎物,过多的眼白和边缘锋利的瞳孔,透着莫名的非人感。
“息女士?”温沅赶紧收回精神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人,“您怎么会在这里?”
女人俯下身,浓墨的眼珠直勾勾地望着她,表情没有太大的波动,语气里却透出几分委屈。
“老婆,你为什么叫我息女士?”
她的状态不对。
温沅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果不其然,往日里冰得不像活人的体温,此刻却隐隐有些发烫。
“我只是被吓到了。”温沅轻声哄着,手也抚了抚她的发,“息蕴,你怎么又进入失控期了?”
“因为很久没有见到你。”息蕴侧头蹭了蹭她的掌心,不高兴地抱怨着,“她们很坏,不让我见老婆。”
许是嗅到了熟悉的味道,温沅的衣兜里突然爬出一条小蛇。
这是她的精神体,一条橘白相间的小蛇。
小蛇只有拇指粗,眼睛很圆,鼻子微微往上翘,扁扁的脑袋这会儿正一拱一拱地往外探着。
不同于那些张扬的精神体。
小蛇胆小怯生,大部分时间都躲在温沅的精神图景里睡觉,很少会主动出现在别人面前。
察觉到了小蛇的动作,温沅脚边的触肢也活跃了起来。
好几条触肢腾地立起,她们努力地向上,同时伸向温沅的口袋。
可是口袋太小,触肢又太多。
临到半空它们就撞在一起,谁也不肯让谁的,扭打了起来。
小蛇刚睡醒呢,大嘴巴打着哈欠,起床气都还没消。
瞅着眼前打斗的触肢,她不高兴扑过去,用力咬了一口。
气氛僵硬了一瞬间。
很快,那些触肢又各自扭曲了起来。
原本还在互相攻击的触肢,这会儿都针对起那条距离小蛇最近、被咬了一口已经兴奋得发抖的触肢。
小蛇困惑地歪了歪头,她的脑子太小,看不明白触肢们为什么会打架,只瞧见了它们交汇在一起时的缝隙。
除了睡觉,小蛇最爱的活动就是钻圈圈。
之前温沅给息蕴疏导了几次,她也和这些触肢们玩了很久的钻圈圈。
看到触肢们已经纠缠在一起,她美滋滋地爬了上去,钻了一条,又钻进下一条。
霎时间,触肢们也不敢动了,乖乖地摆成了合适她大小的圆圈,供她游戏。
触肢尽头,巨大的脑袋藏在黑夜。
一双眼睛眨啊眨,温柔地看着小蛇穿梭在自己的身体里。
温沅笑看着难得活泼的小蛇。
虽然她和息蕴只是普通的医患关系,但她的小蛇却明显偏爱着息蕴的精神体。
每次只要闻到味道,就巴巴地跑出来。
她看得入神,息蕴却不乐意了。
“很丑,你别看她们了。”
“哪有人说自己的精神体很丑?”温沅有些无奈,伸手戳了戳她,“你还没给我解释,上个月才做了疏导,怎么现在又失控了?”
哨兵常出入污染区工作,精神图景容易受到污染,如果不及时疏导,很容易出现精神失控的情况。
就像眼前这人,正常的时候,礼貌又疏离,总是淡淡地叫她“小蛇向导”。
失控时却像变了个人,固执地把她当做伴侣,老婆长老婆短的叫个不停。
明明长了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粘人起来却和她的精神体一样,简直就是八爪鱼。
可是她清楚地记得,自己不久前才给她做过一次精神疏导。
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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