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正是阳光温暖的时候，福意将自己包裹得严实，她穿着一身黑衣，靠在校门口的树旁等待，福意在树荫下淡淡翻动手中的演讲稿，尽管她已十分熟练。

昨日下午铃晓将米粉店铺的工作者都请到了警局做问询，福意不方便跟过去就直接回了家，反正到最后调查结果都会共享，她并不需要参与她们的调查。

“小意！”

福意抬眸，便见穿着一身琥珀黄色套装的秦颂语飞奔至福意身旁，“你来的挺早吧？”

两人约定的时间是九点，但实际出发时间是九点十五分。

“还好。”福意戴着黑色棉布口罩，说话声音有些闷。

秦颂语见福意又带帽子又带口罩，一副将自己包裹的密不透风的模样，不由得想起自己口袋中也有一副口罩，是临走前家里阿姨让她带上的。

“这几天的柳絮多到让人恼火，跟下雪一样。”秦颂语从口袋中拿出一次性口罩戴上，“你有没有发现最近请假的人特别多？”

“是都生病了吗？”

“是啊，唉，一个个体质差的要命，一点小伤小病都要请假，更别提遇上这么严重的柳絮了。”

“不过这柳絮引发的病确实挺严重的，医院里但凡跟柳絮挂钩的科都挂不上号。”

“现在还没到扰乱社会秩序的地步，过两天再看看。”福意望着周围四散飞扬的柳絮道。

秦颂语顿了下，像是不经意间的随口道。

“你觉得这正常吗？”

福意想开口安慰句没事，但在临开口前却又顿住。

她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上次进入的副本。其实福意本觉得这没什么，每年的柳絮到这时都会非常严重，只是今年生病的人确实多出往年许多。

最终，福意选择了沉默，过了许久才回复了句。

“我不知道。”

接送福意她们去参加活动的大巴车很快便来到了学校门口，同福意一起参加这次活动的同学也都陆陆续续的到达集合点。

福意与秦颂语是最先排队上大巴车的，两人选了个后排靠窗的位置落座。

“这次活动咱们只去一个班演讲就行，到时候会有老师来引导我们，演讲完之后我们就可以直接去食堂吃饭，然后就是午休，下午参观完学校，我们就可以回来了。”

“参观是自由参观？”

“不是，还是由老师带着，这次我们去的学校你应该挺熟悉，是黄景二中，听说你是从黄景那儿考过来的。”

福意应了声：“是我母校。”

秦颂语听闻，眉眼绽开一抹笑意。

“你高兴什么？”

福意见秦颂语傻乐的模样，有些摸不着头脑。

“能去参观你的母校，也算是有机会了解你的过去，自然开心。”秦颂语一脸理所当然道。

福意抿起唇角上扬道：“但那里没什么好看的，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两人又断断续续的聊了许多，最后一同在掩住刺目光线的暖色车帘下睡去。

——

福意的睡眠很轻，在车体抖动的一瞬间她就已经睁开了双眼。

福意身子猛的一歪，大巴的剧烈晃动令福意十分猝不及防，她慌忙紧抓前方座椅上的把手，身旁的秦颂语也早已醒来固定好了身体，两人在出发前都系好了安全带，即使这时出了意外也很快能调整应对。

几瞬之间，大巴晃动减缓，而后猛地停住，众人顺着惯力齐齐向前一栽。

车子停住，几乎所有人都惊魂未定，不少人拍着胸脯感慨或骂骂咧咧。

“靠，吓死老子了……”

“这司机想干啥？？？”

“还好没死呜呜……”

“别说这晦气话！”

“呸呸呸……”

车停下的一瞬间，福意扭头看向一旁的秦颂语，见她没事后才想起将撑着的两手收回。

“你没事吧？”秦颂语担忧的朝福意问道。

“没事。”福意摇了摇头道。

“这是怎么了？”秦颂语望向前方司机的方向。

众人慌乱至极，车内声音混乱嘈杂，正当大家手足无措时，较为年迈的男声自车头传出。

“大家安静一下，我出去看一下车子。”是不知何时从驾驶座中走出来的司机师傅。

大巴车的突然熄火似乎在预示着这段旅程的并不顺利，车窗外柳絮四起，无数白绒绒似棉花状的漂浮物划过车窗，犹如满天飞雪。

原本刺目的阳光消失不见，似是被乌云遮住那般阴郁，又像是临下雨前感受到的沉闷。

秦颂语时刻注意着前方的动向，两人无言，相继沉默着。

福意垂着眸不知在思索什么。

几分钟后，司机师傅上车安慰众人，“大家不用担心，只是柳絮太多损毁了部分零件，已经把柳絮清理出来了，不影响咱们到黄景。”

虽然众人对这次的旅程十分不满，但都知道是环境原因，不能将责任怪罪到司机身上，于是大家便慢慢的安静下来。

福意注意到司机师傅脸上带着的口罩，她心中没由来得感到一丝不安。

现在戴口罩的人越来越多了。

福意沉思，再次侧头望向窗外。

有些像，某些灾难的前兆。

福意她们到达目的地时已经将近十一点，天空却像是被定格了般，自大巴车熄火后便没再晴朗过，众人下车，有口罩的戴着口罩，没有口罩便捂住口鼻，在学校老师的带领下，各组参加活动的同学都顺利的去往自己所需的班级演讲。

福意作为三班主要的演讲人，被老师十分看重。

一名比福意略高、身材有些肥胖的男老师向两人打招呼。

“两位都是庆武大学的在校生是吧，我是高峪，你们……该怎么称呼？”

秦颂语率先开口道：“叫我小秦就行。”

“我是福意。”

“福意是吧，我听说过你，你是咱这儿的学生是吧，以前经常有老师提起你，现在学习怎么样？”

“还可以。”福意与面前的男人寒暄道，虽然自己根本不认识他。

“行啊，应该是挺不错啊，都能回母校演讲了。”高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呵呵道。

“咱们今天要演讲的是三班，你们知道吧。”

福意不冷不热的应了声，“嗯。”

秦颂语见福意态度冷淡，为了不让场面太尴尬，就主动接话道：“今天主要是福意演讲，她准备的很好，我就打打下手。”

“行，一会加油昂，中途会有摄影师来拍照，到时候别紧张，当自己家就行。”高峪将两人送到需要演讲的班级门口，与福意两人打完招呼后，便去了后排演讲。

这个时候正值课间，她们刚好有一节课的时间演讲。

福意站在讲台上，望着台下安静自习的同学们，又联想到了高中时坐在相同教室的自己。

那时她还无需为生活所需的钱财困扰，她只需要安静的待在学校里学习，资助人会替她解决金钱上的问题，她成绩好，学校的一切不妥都会由老师替她摆平。

没有了他人的庇护，福意上大学后才开始了真正的蜕变。

福意垂眸，再次望向同学们时，已经扬起了标准的微笑。

——

演讲完后，高峪带领着两人去食堂就餐，因着她们午休的地方是女生公寓，高峪不方便带路，于是便将她们休息的位置告诉两人，随后提出了告别。

找到午休位置的两人一脸怪异的站在宿舍公寓大门前。

“这不是学生宿舍吗？”秦颂语朝福意问道。

“是。”福意望向面前熟悉的公寓大门。

“我们住这里面？”秦颂语一脸怀疑，她以为会给她们住教师公寓的。

“先进去看看吧。”福意领着秦颂语进入宿舍楼。

两人不一会儿便找到她们所在的房间。

“419，没错吧，还真是学生公寓啊。”秦颂语惊奇道。“你们学校老师很多吗？连个教师公寓都挤不出来，让我们住这儿？”

福意走进宿舍，屋内日用品摆放整齐，被褥叠成工整的豆腐块状，床单白净的不留一丝头发。

福意走到床前，伸出手指抹了下床单。

果不其然，沾了一指灰。

“怎么了？”

“这里明显是有人住过的痕迹，但原主人已经很久没有来了。”

“先不说这人来没来，你们学校为什么让我们住别人的房间，这不是私闯民宅吗？”秦颂语气愤道。

“也许，他们是觉着废物利用。”福意垂眸。

“走，我们去找宿管阿姨，让她重新给我们安排一个房间。”秦颂语拉起福意的手腕。

两人来到宿管住处说明了情况。

“抱歉，这是学校安排的房间，我也没权利更改啊。”宿管阿姨一脸为难道。

秦颂语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被福意拉住了。

“阿姨，我看四楼还有些空房，我们去那里面凑合凑合就行。”福意低声道。

“这……”宿管阿姨有些纠结。

“住别人的房间确实不合规矩，您就当我们自己溜进去住的就行。”福意露出善解人意的笑容。

“好吧，别怪我没提醒你，那些空房里全是些床板子。”宿管阿姨不再管她们。

“什么？！”秦颂语震惊，除了任务需要，她就从没住过这么烂的地方。

秦颂语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便被福意拉着走了。

“这你也住？这还不如出去逛一圈呢，有必要在这受这个罪吗？咱们又不是这儿的学生，凭什么这样受制于人。”秦颂语不解，跟福意理论道。

福意拉着秦颂语上了四楼，不急不缓的解释道：“现在外面的柳絮那么严重，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出去，在这里坚持一会儿，两点钟午休结束，我们随便参观一下就可以离开了。”

秦颂语似是被福意说动了，外面的柳絮确实有些不对，她不能让福意长时间呆在外面，秦颂语没再提这件事，反正她也不是必须睡午觉，只是见不得她俩受气而已。

两人找到四楼的一处空房，在只有床板的上下铺上休息。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对回母校这件这事开心不起来了。”秦颂语声音郁闷道。

福意笑了下，“没有不开心，只是没有多少感情。”

“你今天对那位高老师不太喜欢？”秦颂语两手压在头下，仰躺着。

福意思索了下，似是在回忆，“我以前在校时听说他的风评不太好，不过他是一位带美术班的老师，我与他并没有什么交集。”

“你只是听说他风评不好，就不太喜欢他吗？”秦颂语好奇道。

福意抬了抬眸，回想起上午相遇时的情景，“他看我眼神，让我感到有些不舒服。”

“好吧，唉，这种感觉或许只有本人才能感受到，我原本觉得这位老师还挺健谈。”

福意靠坐在床栏上，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两人相继安静，各怀心事。

——

午休很快结束，同学们随着起床铃声的奏起陆续醒来，前往教室上课。

两人则来到了学校教学楼的大厅，等高峪老师带她们参观学校。

“两位，没等太久吧。”高峪匆忙走来。

秦颂语接话道：“还好，我们也刚到。”

“家里离这有些远，来晚了些，不好意思啊，我们现在开始吧。”高峪抱歉笑笑。

她们首先参观的便是大厅内的一些艺术作品。

“这些都是学生自主参加的动漫绘画活动。”

大厅走廊的墙壁上到处都挂满了画，福意一早便观察到了，只是她对动漫不了解，对绘画更是一窍不通，让她观赏，实在是有些对牛弹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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