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调色手札》
兰沅吓了一大跳,“你是那位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骆抒佯装愤怒,“陛下让审刑院进宫查案,你们推说蓝歆有恙不便见人,不让审刑院审问,这便罢了。为何又行绑架之事,将我虏进宫来?”
她手上使劲,让兰沅借着痛意明白这一事情的严重。
不管是谁将她绑进来的,她得先扯张大旗保护自己。
兰沅一张小脸煞白,她从窗外伸头进来瞧了个遍,屋子就那么大,一眼就看完了。
她揉揉眼睛,满是不可置信,“见鬼了,真的有鬼。”
听说小鬼能搬人,原来是真的。肯定是芸芸!
蓝歆凑过来,“这位姐姐不是鬼,她是活人。你看,她还能握住你的手呢。”
见蓝歆还有空阴阳怪气,兰沅快急哭了,“我不是说这位姐姐,我是说芸芸,如果不是她,怎么能把一个大活人塞进房内,这门锁的钥匙连我都没有。”
骆抒很想回答,此事八成就是芸芸所为,但她可不是鬼。
“你是说,不是丽妃娘娘叫人绑我来的?”她轻了力度,但仍扣住兰沅的手腕。
兰沅头摇地像拨浪鼓,“娘娘自然不会。”
且丽妃娘娘没有这么大本事,她只是一个略受宠的妃子。
“也就是说,娘娘不知道我在这儿?兰沅,这里是什么地方?”
兰沅嗫嚅着不敢开口。
一旁蓝歆急得咳嗽,“兰沅,这位姐姐是来帮忙的,你告诉她些实话好不好。”
被关在这里,表面上是养病,可不让人走动,又锁门。蓝歆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冒犯到什么,但如今出了骆抒这个变数,她要拼一把。
“兰沅!我们一直要好,就当我求你,好吗?”
两人都恳求地看向兰沅,兰沅从没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那么重。
她咬咬牙,“我知道的也不多……”
“这里是尚服局后面空置的屋舍,娘娘说蓝歆有病,不好留在柔仪殿。太医署那边进出男子居多,便安置在这里了。”
尚服局,便是宫里取用红砂的地方。
且这里位于内廷北端,而通往皇城的宣祐门则在南端,要想从这里出去,不仅要通过数座嫔妃宫院,内侍省的宦官和宫正司的女官也要盘查各处行走的宫人们,更别说需持符契、手令才能出入宣祐门。
骆抒心想这雷纹腰牌,怕是无法通过兰沅传递到皇城审刑院,韩雨钟的手里。
是她想得简单了。
若两手空空,仅将外臣的腰牌奉至丽妃娘娘跟前,请娘娘放自己出去呢?
看似可行,但加个码会更好。
两个小宫娥看骆抒脸色犹疑不定,不敢动。
“姐姐们,我只知道这些,快放我回去吧,一会儿娘娘该找我了。”
兰沅想走,蓝歆叫破,“你不是管着鸟雀吗?娘娘平日里从不见你。”
兰沅更心虚了,若是让蓝歆知道鸟雀都被迁走了,不定怎么说呢。
骆抒思绪还在想,到底要什么才能加码,这里是尚服局,红砂?红砂!
无论审刑院私下发现了什么,骆抒和韩雨钟见了什么人?芸芸的死是在借喻谁?
明面上,她们只是来调查失窃案,抓到那个窃贼,消解鬼神之说而已。
大可以装作不知内情。
娘娘不大可能知道芸芸在筹划什么,更有可能也不知道游雀是谁。
大家只需把红砂一案分辨了就行。
骆抒看向兰沅,“你刚刚说这里是尚服局空置的屋舍是吗?”
兰沅点点头。
骆抒由单手握住她的手腕改为双手捧住,“妹妹,可以请你帮我一个忙吗?”
兰沅抽不出手,“姐姐,我只是个卑微的宫人,帮不了你。最多,我拼命去禀告丽妃娘娘,让她放你出宫罢。”
骆抒摇摇头,请她附耳过来,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听完,兰沅不解,“这个倒是不难,可是姐姐要它来做什么?”
骆抒定定看住她,“或许不仅能救我自己,还能救蓝歆呢。”
尚服局存放红砂这类物品规矩严格,不仅使用专门的陶罐、漆盒存放,还内置油纸或者丝绸。丹砂库四周围上帘幕遮光,甚至还铺满木板隔绝湿气,目的是为了防止红砂结块。
而宫里任何人取用红砂,都需写条子,取手令,一出一入都需登记在册。
所以尚服局这边说没有柔仪殿取用红砂的记录应当是真的,不可能整个尚服局的人都乖乖听从谁,来设下此局。
尽管尚服局用了许多方法严防红砂结块,但仍会有老化、发黑的红砂块被弃之不用。
骆抒要的就是兰沅去找这样的红砂块。
她们本就在尚服局内,兰沅往丹砂库走了一趟就有了收获。
丹砂库每天清扫,废弃的红砂块不能焚烧、不能露天堆放,只能装罐填埋。
兰沅近几日来尚服局多了,大家对她也不防备。于是她趁人不备,从陶罐中掏出一块红砂来就走。
回到骆抒身边,她还惴惴不安,“姐姐,这能行吗?不然我还是请娘娘放你出来吧。”
“别急,把红砂块给我。”
骆抒接过这块红砂,明显是因着受潮发黑,所以不能用了。
这是她在宫里发现的第四种红砂。
第一种,失窃物品上的红砂斑,尚不知来处。
第二种,芸芸床底的掺金红砂,和第三种芸芸死前红砂衣领上的掺金红砂是同一种红砂,也尚不知来处。
第四种,就是眼前这块,明确知道来处是尚服局。
她撕开身上的衣裳,将发黑的红砂块放在上面,茶杯垫在底下。随即提起茶壶给这块红砂冲水,不断地冲水,直至将全部残渣冲在布块上。
整整将一壶水和兰沅后面提来的热水都用完了。
茶杯里冲出满满一碗红砂水,此时若再滤一次,晒干后便可重新磨成粉使用了。
但骆抒不用,她只是看成色。
宫里用的红砂质地细腻有光,用来染衣、做胭脂、入药都是极好的。
但和失窃物品上的红砂斑完全不一样,尚服局的红砂颜色更鲜艳、且更细,遇水易化开,尝起来还带着甜。
但红砂斑颜色更暗,更粗糙,当时她上手一摸,有微微的喇手。
而掺金红砂比这两个的质地都还要好。
甚至可以说,很好。
骆抒保留下这一杯红砂水,解下雷纹腰牌,对兰沅讲道,“劳烦妹妹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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