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兮虽然被吓得不轻，但对于周姨还得收拾她打碎的盘子还是表示了歉意。

周姨也不知道听见没有，反正没有任何表示。

“系统，”回到客厅之后兮兮暗搓搓提问，“这位周姨什么人物啊？阴森森的、神出鬼没，傅家元对她还这么客气。”

【系统：周姨，系傅家祖宅的帮佣。每天早上六点至晚上六点在祖宅照料一切。晚上回到附近小屋过夜。】

“我是在问你，不是在问百度百科。”兮兮抱起胳膊，“你就没有什么内部资料能提供给我？”

【系统：关于您形容的阴森、神出鬼没，我作为系统无法准确理解，固无法提供可靠解释。傅家元对周姨的态度未检测出可疑因素，您可进一步提供更为准确的描述。】

废物。

每日侮辱系统（2/1），超额完成。

兮兮坐在沙发上，习惯性地找了找遥控，然后才发现这鬼地方没有电视，所以也没有遥控。茶几上摆着一些杂志，兮兮拿起来一本，抖了抖灰，发现日期是十三年前的。

过刊杂志可没什么看头，不过里面夹着份报纸，兮兮浏览了一遍，发现居然有傅家元他老子开的公司正风生水起的相关报道。

当然，新闻报道的措辞要更文雅一些，但大意是没错的——新晋企业家傅伟业率领XX公司在XX领域大展手脚，准确把握市场方向、大胆投资科研开发、迅速突破技术桎梏，在这个高速发展的时代，展现出过人的魄力和担当。

诸如此类的废话。

兮兮抖了抖报纸，没发现有其他值得探究的新闻，就把报纸夹回了杂志里，物归原位。一抬头，周姨正站在餐厅门口看着兮兮。

兮兮这次沉住了气，问：“您有事儿？”

“午饭您吃鱼吗？”周姨还真有事儿，而且还挺……正常的，对于她过去半小时内的表现而言，“活鱼现杀，保证新鲜。”

“可以清炖吗？”兮兮大胆提要求，反正说不好就是断头饭，必须吃的合心意。

周姨笑了，于是那种阴森的感觉又回来了，但也可能是因为客厅没开灯而且还大白天拉着窗帘的缘故。

“当然可以。”

答应得这么爽快，兮兮都想问能不能做成蒸汽石锅鱼，里面多放白菜豆腐，她爱吃。可惜周姨已经走了，而且转眼间就走得无影无踪。

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腿脚这么利落呢。

兮兮想了想，觉得可能这就是代际差别，他们这代人二十岁的腿脚可能约等于人家周姨八十岁的。

“系统，我要是上楼溜达、溜达，会招来什么不测吗？”她问系统。

【系统：您在太阳落山以前都是安全的。】

兮兮看了眼表，发现居然已经快十点了，这早饭直接吃成了早午饭。她从沙发上站起来，一边舒展筋骨，一边偷偷把黄铜指虎带上，反正这东西比较特殊，除了主人以外其他人都看不见。

“要是周姨或者傅家元靠近我，你可以提醒我一下吗？”兮兮戴好指虎以后没抱多大希望地问了一句。

【系统：您的要求十分合理，我可以满足。】

嚯，赛博废物居然又一次帮忙了。行啊，现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都有了，什么时候系统能发挥主观能动性不用人提醒了，兮兮就可以放心大胆往前冲了。

“对了，这屋子里除了傅家元和周姨之外，还有其他人吗？”为了保险起见，兮兮又问了一个问题。

【系统：未检测到其他生命迹象。】

狗系统，我暂且信你一回。

兮兮活动了一下手腕，踮起脚尖以最快速度跑上楼。二层有个环形走廊绕大厅一圈，站在栏杆边上正好能看到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巨型水晶吊灯。

灯没开，白瞎了这些水晶挂饰，不然客厅也不会这么昏暗。

兮兮先在二楼探索了一下。正面的这条走廊通往的就是主卧和书房，两道房门斜斜相对。主卧的门上还刻着奇形怪状的花纹，因为刀工比较粗糙，不太像是原装的。斜对面那间书房的深红色木门此刻紧闭，下面的门缝里有灯光露出来。

看起来，傅家元现在就在书房里办公，兮兮不好探索这个区域，于是踮起脚尖退了出来。她倒是注意到了这条走廊的尽头还有一部楼梯是通往三楼的——这也是唯一能通往三楼的楼梯，至少兮兮的地图上是这么说的。

嗯，这种设计可不利于消防逃生。

她自己和傅家元住的房间都在环形走廊的左手边，需要进一道门，然后经由一个布置简朴的小客厅，就能前往次卧和客卧。

小客厅的窗帘同样拉着，兮兮进去第一件事就是拉开窗帘晒太阳，顺便开窗通风。但这里的采光没有餐厅好，可能是外面的大树遮挡住了太多阳光。

倒是挺凉快的，感觉比外面温度一下低了好几度。

兮兮匆匆看了看为自己准备的乏善可陈的客卧，然后返回头去把小客厅那扇通往外面的门给锁上了，然后她就溜进了傅家元的卧室里。

“系统，看好了，这叫反将一军。”兮兮有一搭没一搭地胡说八道，以消减紧张感。

不过说实话，傅家元的卧室还挺性冷淡的，没有性感女郎的海报，墙上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挂，也没有粉刷成任何颜色。

在同样昏暗的采光下，房间中央是一张带着帐子的四柱大床，帐子是放下来的。兮兮捻起帐子的一角慢慢掀起来，不出所料看到里面黑洞洞的，但似乎就只是枕头和被褥。枕头下面也没压什么东西。

兮兮放下帐子。一旁的床头柜上只摆了一只玻璃水壶和一个玻璃杯，抽屉里空空荡荡，连瓶凡士林都没有。

不过至少这里没有灰尘，闻起来也没有霉味，大概周姨打扫得很用心吧。

兮兮一无所获地走到书桌前，决定把这当成最后的调查。她可没有福尔摩斯的天赋。

书桌收拾得很整齐，整齐到一看傅家元就有强迫症——桌子上就只有一个笔筒、一摞信纸，还有一个小小的镇纸。所有东西都摆得很正，正到如果用量角器测量的话这些平行边都不会有什么角度偏差。

除此之外还有书，书籍全部靠左放在两个书挡中间，还按照英文书名的首字母排了序。

兮兮快速浏览了一下：《平面国》，没听说过，看着像数学书。《白鲸》是小说吧？《所罗门的小钥匙》、《错把妻子当帽子》，这都是些什么书啊？《蠕虫之谜》，噫，封面这么吓人，作者的名字倒是挺耳熟的。《意识探秘》这一本的边边角角都被翻得起角了。傅家元居然能啃这种书，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那摞信纸倒是有点儿看头。最上面一页有上次书写留下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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