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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逃妾成为贵妃后》

7. 难逃(七)

一连几日卢定瑜再没叫她上榻,粲娘以为两人算是闹了别扭,她没经验,拿不准要怎么面对他。

这时候才觉做通房可怜,床榻上不睦,贴身伺候起居的差事仍得照常干。普通丫鬟都有落脚的下处,惹主子不高兴了,好歹能远远避开,粲娘不行,她从前的下处早填了人,现在的栖身之地不是他的床,就是一扇之隔的那张围子榻。

二公子倒仍是淡淡的,每日她练的字摆在案上,他总记得拨出空来评点两句,又问她读书的心得。若说恼她,决计不像,但没了那桩事的热烈与温存,仿佛从一段关系里剜去一部分,空出扎眼的缺憾。

她像是给人撂在戏台上又不许唱词的角儿,有种悬浮在角色外的茫然。

又是几日,连底下人都察觉了。小丫鬟凑在墙角两株苍柏底下嚼舌根,一个哼笑,“可叫我说中了吧,二公子果真厌了她。”

另一个追问:“你听见两人吵嘴了?外头倒瞧不出来。”

“二公子谪仙样的人物,会同人吵嘴?哪怕厌烦到极处,冷着不理也就罢了——是清早送热茶进房的小厮说,连着十来天都见她在外间整理铺盖呢,从前二公子肯离她这样久?可见是彻底失宠了。”

另一个轻易便叫她说服了,顺嘴应和:“二公子转头便要娶妻,往后更没她的位置了。”再细琢磨,倒生出些怜悯,唉声叹气,“二公子待她好时是真好,还以为最不济也能挣上个姨娘,竟说话就撂开了。伺候过主子,若再要配人,怕也寻不着好去处了。”

“要你替她瞎操心?人家生得好,总有不长眼的甘愿上钩。”

风言风语传起来,正主总是最末一个知晓的,不过这回有琼枝在,没将粲娘瞒过去太久。

“你同二公子究竟怎么了?”琼枝趁卢定瑜出府,关起门来问她。

粲娘自己也捋不清,于是有些好奇,“外头都是怎么传的?”

“还能怎么传,说府里要迎新奶奶,便要将你打发了,免得给人添堵。”琼枝打量她的神色,“真是为秦家小姐?”

粲娘踌躇片刻,轻轻摇头。秦家小姐只是个由头,真正别扭之处并不在她身上。

见她半晌沉默,琼枝也不好追问,只是劝:“不论是为什么,先哄得二公子回心转意要紧。你跟了二公子这许多时候,总有些情分在,多求求情吧,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粲娘斜倚着引枕,偏头向外望,今儿天不好,浓云薄雨,草木萋迷,参差檐角在雾霭中连成一片深广的牢笼。她迷失在泼天的秋意里出神,求情倒容易,她甚至能料及卢定瑜的反应,若她肯低一低头,他便当无事发生过,两人一切如旧。可是......

摇扇的手不觉停下,粲娘怅惘地想,团扇怨秋、昭阳日影,诗里是不是这样说?

琼枝着急,搡了她一把,“说话呀?做惯半个主子,当真甘心回去当使唤丫头?”

倒是实话。这段日子清闲,甚至有那么几个刹那,清闲得令粲娘恍神,仿佛过得简单些也没什么不好。好在这念头转瞬就叫她自己发笑,正捧着掐丝珐琅手炉喝六安瓜片的人,拿着一半主子奶奶的月例银,哪来的信心,真能舒坦沦落回微贱的泥尘里去?

粲娘自问是个俗人,半只脚踏上钟鸣鼎食的盛宴,便没打算再收回去。她也不贪多,如今的富贵足矣,于情爱上则不强求。正好卢定瑜是这样的主子,赏女人富贵不必与情爱相干,她一度仰赖他,确信这富贵绵长无极,不妨眼下似乎摇摇欲坠。

粲娘叫琼枝说中心思,反而安下心来,有隐晦的决心轰然落定。她冲琼枝一笑,“多谢你点醒我,确实不能白白捱延下去,爷们儿不长性,我该为自己打算。”

“是这话。”琼枝难得听她说得直白,也笑起来,“二公子疼惜你,我自然高兴,可前些日子眼见你快活成神仙了,整日吟诗弄赋的不爱问凡尘里头的事儿,我只暗暗替你着急。现在你肯这样想,真是再好没有了。”

粲娘替她续了道茶,袅袅水雾升腾上来,香气氤氲,将人心神间的燥意都熨平了。她拾起些闲心,同琼枝打趣。

“倒忘了问你,上回你往晋王跟前听差,可有什么奇遇?”

不知怎么像是问岔了,琼枝的笑意一时凝在脸上,端茶抿了口才说:“没什么奇遇,就如你说的,王爷是个和善人,吩咐差遣都温声细语的。”

粲娘估摸她是遗憾,笑道:“你别急,下回王爷来,再请你上前去就是。”

“姑娘高兴了便拿我戏耍。”琼枝作势往她手上拧了下,抬眼又不免显出期待的神色,“王爷当真还会来?二公子同你说的?”

“二公子哪会同我说这些,是我自己猜。眼见要中秋,王爷遣人送了节礼来,不止送二公子,府上另几位主子皆有份。既受了礼,节下摆宴时国公爷必然要去请一请,王爷仿佛有这份心,大约是会来的。”

背地里议论主子不大像话,粲娘不忘嘱咐琼枝别向外说。琼枝嫌她嘱咐得多余,“我当然知道。”又斜过来一双意味深长的笑眼,“王爷的心思都能叫你摸清楚,姑娘对付男人,着实是有一手。”

粲娘像是叫根针挠了下,极快极轻的,来不及反应便没了影踪,不痛不痒,只有一瞬的错愕。琼枝又笑着来闹她,那点错愕在心上蜻蜓点水,转眼便忘了。

这日傍晚卢定瑜归家,进到房里换衣裳,正解着圆领边的扭结,听见身后有人走进来。起先并没抬眼,直待那人绕到身前,卢定瑜才发觉不是她,是他的小厮。

见他面色不豫,小厮仓皇解释:“姑娘一时不得空,只好由小的来伺候二公子。”

卢定瑜慢腾腾褪下外袍,信手抛给小厮,又将家常穿的月白直裰换上,方才开口,“她做什么去了?”

小厮犹犹豫豫答:“先前见姑娘抱着盆衣裳出去,大约是浣衣去了。”

卢定瑜已然掀了帘子出去,闻言又转回来,难得显出纳罕的神色,“浣衣?”

小厮尴尬不已,确实古怪,可里头缘故叫人不好开口。名义上都是婢女,实际境遇大相径庭,二公子的房里人自不必再亲自做活,一应琐事都有小丫鬟抢着奉承,可近来都在传二公子冷淡了她,一蜂窝拥上来的人,可不就潮水样退走了。

卢定瑜转而也明白过来,他素来怠懒约束底下人,倒将他们惯得无法无天。小厮觑他神色,忙表态:“二公子放心,小的等下就训斥他们去,不许再叫姑娘受这委屈。”

“何必费口舌,只去问偷奸耍滑的是谁,问明白后叫个人牙子领走,我手里不养闲人。”说完将卷帘一撂走出去。

帘上的山水图空悬跌宕着,在昏昏暮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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