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殿下追妻记》
四月初十。
万姝丹到西渚楼的时候,宁熙已经坐在席间了。
“竟然到这么早?不用你在下面盯着游街吗?”
她今日穿了一条银红地宝相花纹锦裙。头上插了一把骨梳,上面嵌有一对金框宝钿联珠鹦鹉戏莲梳背,两鬓各一朵金钿花,嵌有红绿宝石。
宁熙看见她了便高兴,又瞧她穿得漂亮,不由自主就被吸去了目光。
没听见他的回话,万姝丹疑惑地看去,就见他笑意盈盈看着自己。
目光相撞的一瞬间,宁熙方说:“今日游街由卢劲陪同,我只需要陪好自家夫人就是了。”
万姝丹冷淡扫过去一眼,“殿下这张巧嘴,谁要是稍一不留神,可就要跌进去了。这一进去,恐怕就出不来了吧?”
她不等宁熙有何反应,继续说:“今日游街,不是说鸿兴楼那边位置好么?怎么来西渚楼了?”
宁熙拿起小匙问她:“你要放多少酥?”
万姝丹从他手里拿过小匙,舀了三平匙酥块放入茶碗中搅拌均匀。
宁熙看着她的动作,微微睁大双眼。没想到她爱吃甜食,看来以后府里的点心都要多放些糖了。
见万姝丹投来目光,他说:“游街之前的准备工作不少。首先要礼部、执金吾准备好仪仗,五位状元都要穿上皇帝赐的绯袍、戴上宫花。他们还要在正德门前吟诗作赋。等时辰到了,就由礼部官员和执金吾开道,沿着朱雀街一路到弦湖。鸿兴楼离正德门近,那边都挤着要看三鼎甲的百姓。咱们在这里正好,左右都会路过西渚楼。再过一会儿你就能看到仪仗队过去了,然后咱们也该动身去弦湖参加‘弦湖宴’了。”
万姝丹往窗外看去,这个位置正好能将街景全部收入眼底。
“怎么样?我选的地方还不错吧?”
万姝丹喝了一口酥茶,“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游街要游一上午呢!这可是为百姓展示新进人才的绝好机会,每年参与科举的人数可是越来越多。对了,我记得你之前跟我提起过一个人,叫孙青安?”
万姝丹想了想,“嗯。是有这么个人。还是在秋济坊知道的呢。多为你说了两句话,受了不少奚落。”
宁熙叹气,“你可知这次进士科的榜眼本来是孙青安?”
“本来是?”
宁熙说:“是啊,如果他没有主动放弃的话。”
“你是说他放弃了名次?”
“据说是上一次张榜时,他落第了,然后就离开了京城。”
万姝丹莞尔一笑,“看来不论是谁,都不希望支持你的人入仕啊。”
宁熙有些可惜,“那么好的名次,是我连累了他啊。”
万姝丹哼了一声,“与你何干?是他自己在秋济坊说多了话。说起来,这次江尽言还是状元么?”
“自然。他还是进士科的状元。只是,我听说他要被安排去外州做司马了。虽然是个五品官,可是个闲职,没有职事。一般都是用来安排贬退的大臣、宗室和武将的。你说他受重视吧,可没有实权。要说不受重视呢,这又是个五品的官,品高俸厚。哼,政事堂的这几个老狐狸,把人安排得这么巧妙,他们顺心的同时又让人挑不出什么大错。以后的春闱虽然改由礼部举办了,但他们还可以控制及第学子的品职,那么朝中仍旧是世家多而寒门少。而且世家入仕又并非只有科举一条路。看似是赢了一局,实际上却相差不大。除非那个裴皓还有什么后手。”
万姝丹问:“已经确定是裴皓此人向皇帝进言春闱改在礼部的了?”
“十有八九了。不过仍有一个问题,裴皓原是门下省的一个令史,负责文书誊录与管理。这是个流外官,即九品以下。其实论起来,京署的流外官比流内官要多许多。只尚书省就设有流外官四百余人,占尚书省总员六成以上。”
“这个裴皓,我稍微去了解了一下。他是从将作监的掌固升到门下省令史的。如果不出意外,他在门下省要做六七年的令史,才有可能通过考试迁转流内。我很好奇的是,究竟是谁向陛下推荐的裴皓?”
万姝丹细细思索,“郑琬说裴皓出身章州裴氏,与汝东一点关系都没有。”
宁熙摇摇头,“不好说。”
“什么意思?”
宁熙掰着手指,“第一种。章州裴氏与汝东裴氏确实毫无关系。他们之间同姓是出于某种别的原因。一个是因封地得姓,另一个则是改姓为裴。”
“第二种。章州裴氏与汝东裴氏之间已经出了五服,没有了血缘关系。”
“如果我不知道裴子鸿已经入局的话,那么我自然会认为裴皓与汝东裴氏之间毫无关系。但裴子鸿身在局中,汝东裴氏虽然为一方豪族,但终身不得入京做官。若是想要打破这个局面,他只需顺着族谱往上找,看看有没有哪一支裴氏族人仍在世。然后找到他们,与其做个简单的交易。”
万姝丹一头雾水,“什么交易?”
“利益互换。世家最不缺的就是资源。汝东裴氏声望还在,裴子鸿又做起了商行,他有这个能力扶助章州裴氏,让其在章州也成为一方豪族。作为互换,章州裴氏要听裴子鸿的差遣行事。”
万姝丹提出疑问:“你是说,裴皓入京署做了流外官是裴子鸿蓄意安排的结果?可裴皓若真是个贤才,通过科举入仕即可,哪里用得到裴子鸿?”
宁熙微微一笑,“裴皓参加科举入仕确实可以,但他未必会留在京城。在京署做官,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若他不是前三甲,九成的可能会下去地方做官。除非,裴皓在朝堂中有人可为他牵线,让他留在京城。如果下去到了地方,做不出什么成绩的话,大半辈子就在各州之间轮转了。而要是留在京城,升官发达的机遇会比州县要多很多很多。章州裴氏不一定在京中有熟人,但汝东裴氏一定有。这个诱惑,对章州裴氏来说,绝对不小。足以让裴皓听从裴子鸿调遣了。比起这个,我更好奇沈济之不知道裴子鸿联络了裴氏的人吗?”
万姝丹说:“你说世家之间是利益互换。二哥与裴子鸿之间也是如此。裴子鸿又不是什么好人,当然不会什么事情都说出来。而且……我记得大哥好像说起过,新雨楼最初在各地发展商业,是借助了裴子鸿的人脉。一开始新雨楼是打着明运商行的旗号合并商铺的,慢慢才发展出自己的势力,从明运商行中独立。但彼此之间仍有利益往来。”
宁熙略一思索,“也对。南织行是你们的暗桩,可蚕云品出自淮州,这种丝一定早归属于裴子鸿的商行了吧。”
他继而皱眉道:“你说裴子鸿并非善类,他值得信任吗?”
“最起码在新帝登基之前不会反水。他可同样把注下在了殿下身上。而且新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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