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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君心》

18. 不相为谋

刘玠屏住呼吸,周身被雷霆悸过,又如雨雪从头顶凉到脚底。

东宫选妃需得经过皇后筛选,但也有特例。如太子执意选定自己中意的,即使为宫外人,也可从孺子做起。为延绵子嗣,如果他喜欢,皇后一定不会反驳。

可是,这并不是刘玠今生所求之事,她要的,恰恰是离开这里。

“皇后殿下!臣女一时迷了心窍,连累了两位殿下。愿受皇后殿下的责罚,自请离宫!”

“母后!”萧承珽急迫地说,“您还记得在今日选妃前,与我说的话吗?您答应过我,会由着我选心仪的女子。太子妃是将来要与我携手一生之人,若不能够与喜欢的人相对,这一辈子,儿臣都不会过得开心。”

魏皇后的心狠狠地动摇了,唯一的儿子如此恳求,令她有些溺爱:“既然如此……”

刘玠想要再据理力争,晴方殿外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厉色之语:“不过就是给东宫选个妃,怎么弄得这般吵闹?”

两排引路宫人先进,魏皇后看了这阵仗旋即知道发生什么,带着萧承珽跪伏接驾。

“恭迎太上皇回宫!”

所有人都随着魏皇后纷然下跪,紧紧将脸贴在地上。

刘玠跟着伏下去,心中暗暗算起日子,真是邂逅不偶。

萧遂精神矍铄地走进晴方殿,年过花甲亦老当益壮,颇显锐气。原本到了颐养天年的时候,可成平三年时一场政变,使天子威信一落千丈,萧遂临危受命,不得不重掌河山。此后长安城内凡军国要务,需通禀萧遂才可决断,在朝堂上的地位比萧知远更胜一筹。

萧遂不怒自威,天子之气油然,原本自由散漫的皇子们,顷刻间变得肃穆。走到众人中间,萧遂将萧承珽亲自扶起,对其他人视若无睹地上坐。

“都起来吧。”等他坐毕,魏皇后、皇子们各回各座。只有萧承珽敢开口:“皇祖父怎么来了?”

萧遂三个月前去夷陵山清修,本来还有十日才回宫,算是提前到了:“今日是你选妃的大日子,在回宫路上朕便听说了,岂能不赶回来?只是没想到,这东宫还没坐稳呢,就有人包藏蛊惑太子的祸心!这样的人如何能进得了我皇家的大门?”

萧遂拍案动怒,魏皇后与诸皇子皆惶恐不安,又低下头。萧承珽小心翼翼地替刘玠说情:“皇祖父,这话未免太重了些……”

“你就是大司徒之女?”

萧遂直接了断地指向刘玠。刘玠拜了拜称“是”。

他不屑地瞥向魏皇后,又细细端详萧承珽的姿态,已然知晓萧承珽打的是什么主意。而萧遂素来在朝上与刘济对立,当然不喜:“都说娶妻娶贤,这贤字指的是贤惠,而并非贤能。女子贤能,便会自作聪明,善加心计,此为娶妻大忌。此女……断不可为太子妃!”

“皇祖父!您误会她了。”

“误会?”萧遂看到萧承珽如此紧张,冷笑,“就算是误会,也决不能再姑息养奸。莫非承珽你已经忘了全氏之乱?”

萧承珽戛然而止,想不到萧遂竟然会提起这件事。此乃宫中禁忌,也就只有萧遂能够这样明目张胆地说起:“当年,母后在临终前令朕即刻传位给你父皇,朕虽不情愿,也知道她是为了稳固大成的基业。可没想到,你父皇一即位,江山就差点毁在全氏手里!太子妃全氏因被未被封为皇后,怀恨在心,携父兄谋反,使皇城横尸千里!你也曾亲眼目睹一切,难不成已经忘了当年之痛?!”

“皇祖父,孙儿……孙儿怎么会忘……”

萧承珽茫然无见,色若死灰,俯身连连磕头谢罪。

萧遂所说的全氏之乱是大成朝开国以来唯一一次宫廷政变,此后大成朝元气大伤,萧知远独木难支,萧遂才以太上皇的身份重新回到朝堂上。全氏是长安望族,仗着家族势力企图逼宫,幸而有关都尉王喜连夜进宫护驾,不致大成朝倾覆。

在负隅顽抗之时,全氏曾挟持过几位皇子,萧承珽便是其中之一。虽然最后得以保全,但年幼的皇子们都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萧承珽如今的过分宽和,性格仁懦,就常被以为是幼时落下的一层阴影。

所以,听到萧遂言及此事,萧承珽怎么能不曾害怕?

巧的是,谋反的全氏,恰恰是时任大司徒丞相的全凌之女。今刘玠入宫,恍惚间让人想起当年拥有盛宠的全氏一族。魏皇后听完萧遂的话,面色愈加难看。

二人皆是无言。萧遂随便指了指:“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

林婉仪和袁妙桐慌忙上前。“臣女是左中郎将林游之女林婉仪。”

“臣女是宗正丞袁言备之女袁妙桐。”

“就你们俩吧。”萧遂起身对萧承珽言道,“我看她们二人就不错,就封她们为良娣吧。”

“皇祖父……”

林婉仪和袁妙桐喜出望外地谢恩,萧承珽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旁边的刘玠,怕再行触怒萧遂,会有更加严厉的惩罚,只好咬着唇道:“谨遵太上皇之命……”

萧遂挥挥手,带着长阳宫的人打道回府。

如此草率定下,众人皆不能反驳。其他皇子自然也没有了挑选良人的心情。魏皇后叹了口气:“就按太上皇的意思办吧。”

看着刘玠起身,魏皇后又忍不住多说了几句:“今日你虽有舞弊之心,但念在主动认了错,本宫就不计较了,希望你好自为之。”

“谢皇后殿下开恩。”

刘玠未作停留,与家人子们一同出宫。连翘在外头焦急地等候,看到她出来的那一刻又惊又喜:“女公子,你当着落选了?”

她点点头,心中却不是很畅快。刚迈上车,就望见一架漆黑色的马车停在宫门口不远。站在马车边的,正是谢潜。

当下就知道这马车里坐的是什么人,她对自家的侍卫说:“有没有匕首,给我。”

侍卫将随身携带的短刀给她。她藏在袖中,奔着那马车而去。

“女公子,殿下请您一叙。”

谢潜果然是在等她,刘玠不由分说上了马车。

宽敞的马车内,萧承徇坐在正中。车门拉开后,刘玠徐趋而入,往他旁边端正坐下。

车一启动,刘玠从袖中横出一把匕首,闪过去对准他的脸就是一刺。萧承徇扬起手,护腕中似有防身铁器,将她的奇袭正面挡下,目光直指她的眼。

刘玠不甘示弱,反身,又往他腹部刺。

谁知,路遇颠簸,恰巧脚下一晃,刘玠就这么扑了过去,萧承徇轻轻一拉,就将她捆入自己怀中,手中匕首被打落。

“你干什么?”

刘玠坐在他的腿上,背对着他,无法看清他的神情。萧承徇故意压在她的脖子上,轻飘飘笑了:“你若还想与那日一样,使劲儿挣扎就是。”

简直是奇耻大辱!刘玠拗不过他。萧承徇只用一手就将她双臂握住,而另一只手却环在她的腰间。

“无耻。”

听她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萧承徇笑着昂起头:“坐稳了,一会儿就到。”

不知道等了多久,刘玠只觉得车程漫长,并不像萧承徇说得那样迅速。

直到停下,萧承徇松了手,刘玠跳下了车,环顾四周,竟置身于一片竹林中。

她有些不太明白萧承徇的用意,以激将法相诱大笑:“六殿下终于想好要与我私奔了?”

“这不是你今天想要看到的吗?”萧承徇走近一步,刘玠便向后退,“女公子设局算计我,想要他们都知道我与你有私交,怎么,如今却知道怕了?”

刘玠一笑而过:“六殿下这么聪明,应当看出来,我只是不想当太子妃而已。”

“那又怎么样?”萧承徇毫不掩饰地问,“你不想当太子妃,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刘玠无言。他狡黠地笑着,正对上她此刻燃烧的怒火:“倘若真与你无关,为何要想方设法阻挠我?让我入宫待选,不正是你的企图吗?”

“我没有阻挠你。也从来没有想与你为敌,只是你我刚好背道而驰,就如下棋,最终的赢家只能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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