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后落前竹马手里了》
纪云婵只当雁衡对她避之不及。
又是给活计,又是要身契的,许是想着一股脑解决了,省得再来碍他眼,雁衡做事向来干净利落。
往日情分能用到这种程度,纪云婵也觉得实在仁至义尽。再多,便该生厌了。
可总是有无法忽视的失落。
纤长的眼睫垂下,纪云婵深吸一口气,动作太急了不由得咳嗽了几声,单薄的身子随之起伏,拉扯地胸间隐隐作痛,反倒叫她冷静下来。
纪云婵,做人要知足。
她支撑起身子,慢慢地收尽了眼底的黯淡。
侍女从外头捧着一件衣裳走进,到了纪云婵跟前,道:“纪姑娘,换身衣裳吧。”
旁的什么也不说,眼观鼻鼻观心。
纪云婵“嗯”了一声,由着她替自己更衣。
中衣外头套了一件薄褙子,其余的都搁在一旁。藕色的衣襟上绣着梅花,做工精细,纪云婵不去看,而是道:“把其他的也给我吧,既然醒了,我也该走了。”
该悄无声息地离开,不再出现在他眼前。
侍女这会儿倒是开了口,劝道:“姑娘刚受了冻,身子娇弱,不妨再歇息歇息。”
纪云婵摇头:“不必了。”
侍女名唤雨夜,眼见劝不住。好在将军预料到救回来的人会走,也没有强留。她看不透这层关系,却知道不该说的绝不多说。只道:“姑娘且等等。”
纪云婵点点头,侍女随即出了屋子。
屋内静悄悄的,四周没什么陈设,却宽敞地很。将军府的厢房这么大么?比寻常的正屋都要大些。
侍女去了太久,纪云婵又病着睡了个混天黑得,此时精神很好,再睡不着。
她百无聊赖,索性穿了鞋,走到外头去。
屋外积雪厚重,独留青石道被打扫干净,两侧的树被雪水浸湿,均匀地挂着雪,颇具白描之写意感。
纪云婵走出门槛,回头望去。只见青天下,屋檐高挑,牌匾写着“省肃”二字。她心中一跳,再去瞧旁院的屋檐,挑高均不及此屋。
这是......正屋。
心中的猜测落了真,纪云婵瞳仁微颤。
先前觉得的宽敞有了解释,可怎么会是正屋?怎么能是......她一时竟想不通了。
“纪姑娘,你大病未愈,怎么出来了?”
雨夜去而复返,瞧见丢了魂儿似的人,忙上前去,“可是身子哪里不舒服?”
纪云婵对上关怀备至的丫鬟,恍了一下,摇头道:“我没事。”
见她不想说,雨夜也不多问,只把药给了纪云婵,说道:“这是郎中开的药,姑娘拿回去记得按时煎了吃。”
怀中一重,纪云婵微微一诧,不由得低头看。
那药分量颇大,带着浓浓的药味,瞧着吃十天半个月都不止。
药味顺着鼻尖一路到心里,于是心也跟着皱巴巴起来,场面话统统不会说了,她笨拙开口:“多谢......也替我谢谢将军。”
雨夜笑着“哎”了一声,“我寻了轿子,送姑娘回家。”
纪云婵身上没什么力气,没推辞。
......
小轿从将军府出来,一路慢慢悠悠地往城西走。
待那扇低矮的家门再次出现在面前时,纪云婵只觉得恍如隔世。
屋里的人听见动静,帘子动了动,探出个脑袋来,是纪秦年。
见纪云婵从轿子上下来,纪秦年瞪大眼睛,喃喃道:“长姐......”
他愣了一下,随即回头往屋里喊:“长姐回来了!”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去。
纪母和纪云娥闻讯也跑出来,纪云婵先是拉住了弟弟,见母亲出来更忍不住,一下子扑到了母亲怀里,哽咽地唤:“娘......”
纪母红着眼睛,拍拍她的背,不住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几个人皆动容,哭成一团。
纪母顾及女儿受此蹉跎,身子骨弱,忙带着人往屋里去。
到了屋里,不由分说地叫她躺着。听到纪云婵咳嗽了两声,坐在床脚的纪母偷偷低头拭了拭眼角,拉着她的手道:“我家圆圆受苦了。”
纪云婵看着母亲,摇了摇头,只字不提,问道:“娘娘跟弟妹可有受苦?”她说着,又换了种问法,“那晚发生了什么?”
她瞧着母亲憔悴的脸,越问越觉得心疼,急着要起身。
围坐在床边的姐弟心都提起来,纪母按着她的肩,安抚道:“快躺着。”
“我们都无事,不过被关了几日,算不得什么。”她叫纪云婵安心,又吩咐二女儿道:“云娥去把药煎了。”
她回头,抚摸了一下纪云婵的脸,细细地将让郑永报信的事说来。“许是郑秀才把此事报给了雁家那孩子,我们才得以脱困。”
她说得很慢很长,语气温和,仿佛那几日的心惊肉跳都是旁人的故事,纪云婵静静地听着,平静地接了一句:“如此,还要多谢郑大哥。”
“是该好好谢谢他。”
纪母点头,再抬头时有些欲言又止:“只是......”
纪云婵抬眼,等着母亲的下文。
纪母不忍道:“只是替你去送信的那个小丫头......没了。”
“什么?”
纪云婵惊愕到几乎失声,从眼眶里落下两滴硕大的泪来。
她倾身而起,攥着被子的指节用力到发白。
见母亲不忍答,她哀求地望着,执拗地又问一遍:“什么?”
纪母叹气,抬眼看满面心碎的长女,轻声开口:“我也是听雁衡那孩子的身边人说的,说替你报信被发现了......给人打死了。”
沾湿的眼睫压下,泪痕由眼眶长到下颌。
铃兰言笑晏晏的模样就在眼前,那样地鲜活、纯真。
如今却化为枯骨,做了枉死的鬼。
她浑身颤抖,哀痛之余一阵深入骨髓的恐惧油然而生,仿佛回到了那些为献祭之舞而生的暗无天日的夜晚。
父亲下狱、全家流放、铃兰之死......这些血淋淋的警示就在眼前。权势互博,动辄倾轧,这里头又有多少冤魂骨枯黄土。
纪云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慢慢地平静下来。
她自心中默默地下了一个决定,再看向母亲时已然恢复如常,“我知道了,娘。”
纪母无言,将女儿揽进怀中。
她轻轻地拍着圆圆的背,像小时候女儿每每怕鬼时做的那样,那轻柔的动作带着一股安心的意味,仿佛一切妖魔鬼怪都不复存在,从此雨过天晴。
“......纪婶婶?”
门外传来隐约的呼喊声。
纪云婵自依偎的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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