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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夺舍,直至飞升》

4. 【仙门之人】地宝血光

陈妙善处理完毕旧躯骸骨,身影在山洞中几个起落,循原路折返山洞,径直穿入悬于空中的古旧画卷。

一步踏出,身形便已回府邸书房之内,衣袂间犹带山间清寒。

那画卷于她身影凝实之际,耗尽了最后一丝通灵道蕴。

画纸上流转的朦胧漩涡骤然僵滞,随即失却依托般无力垂落,“嗒”地一声轻响,掉落在地面上。

沦为寻常一幅死画。

再观其中所绘,不过一处毫不起眼的山穴景致。

岩壁粗砺,石榻冰冷,几件陋器置于隅角。

只是那洞穴深处,竟不知何时泼洒上大片金砂矿彩,恍若一片金焰。

火势滔天,烈焰升腾之态被定格于至凶至暴之时,炽烈焚风几欲透纸而出,要将万物焚为灰济南,戾气森然。

陈妙善垂眸。

足尖拨弄一下,那画卷收拢,便如断梗飘蓬,轻旋着滚入一旁堆叠着废弃典籍的破篓里,被散乱的书卷掩没。

她再无停留,举步离开书房。

玄袍曳地,穿行于陈氏府邸九曲回廊、重门深院之间。

时值白日,天朗气清。

她游走,闲庭信步,最后驻足于湖心亭畔。

此刻并非饮酒时分,陈妙善心中也并无愁绪烦扰,神色淡淡。

侍立水阁亭角的哑仆见状,立刻无声膝行趋前,捧上一满钵鱼脍饵料。

陈妙善接过,捻起一撮,扬手洒落。

碎屑飘飞入水。

澄澈水面下,霎时搅起一片混乱。

各色锦鲤闻腥而至,赤红、金鳞、黑白……争相攒涌,鱼尾激烈拍打,水花四溅。

数鱼竞相破水,疯狂撞向彼此,撞向鱼食。

平静水面被彻底搅碎。

玄衣素影,被无数腾跃的鱼撕扯——

水光涟漪中,身形支离破碎。

俯瞰之下,日影灼灼,与零碎人影摇曳重叠、纠缠又离,似陷于一片火光。

“走水了——”

只是声音没能完全冲出喉咙,他身后人潮已从狭窄甬道扑来。

“快跑啊!”

“火!后山的火烧到仓房了!”

“快找水!快提水来!”

呼喊、推搡、踩踏。

救火令淹没在嘈杂之下。

一个抢先一步窜出的褐衣汉子,正弯着腰,呼哧直喘粗气,脸上烟灰汗水混杂。

“嗬…咳…天……活…出来了……”

他断断续续的话语里全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身边另一个人喘息稍缓,忽地鼻头抽动,张望,讶异下指着汉子脚边不远处的地面。

“诶?这砖地上……怎有红?”

褐衣汉子怔忡望去。

那红色印迹只有几小点。

“红…痕?天生异象处……地宝生辉?”

“莫不…莫不是这邪火便应了天象?这、这红点子,就是地宝要现世的先兆?”

“哧——”

一人由远及近徐徐走来,人影为至声先闻。

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鼻哂笑,“当真是失心疯,还地宝血光。”

“把眼屎擦净了瞧瞧!”

来人一把拽住灰衣汉子的胳膊,将他的视线拉低。

褐衣汉子被拽得一个趔趄,茫然抬起右脚,鞋底朝上。

这才注意到只是旧鞋薄底踩了一块粘稠肉块。

这肉块已被踩烂,血水渗透进鞋头的粗布面,脏了地,脏了鞋。

“晦气!撞了血煞了!”

汉子脸上肌肉扭曲,咒骂着,就着旁边干爽的地面,用力把鞋底在泥灰上来回拧磨、踩踏。

一层灰泥很快覆盖上去,但那暗红的痕迹只是变得污浊,并未彻底消失。

他望着更难清理的鞋底,咬牙切齿,“白害老子还要去洗这破鞋!”

那汉子正自懊丧,插话的男子叉手抱臂,撇嘴道:“啧,掷旧易新岂不省事?也不值几个钱。”

褐衣汉子听到等言辞,抬眼觑向对方。

见此人一身粗麻素布,洗得发白,不似氏族子弟惯常气象。

但那言论又实在……

汉子心中疑惑,可念头稍纵即逝,他并未深究——毕竟,那些高高在上的世家贵子,怎会如此粗鄙?

想必是不曾听闻那事,才有此番言论。

可这汉子不知,眼前这位名叫李稳之人,确实并非世家子弟,而是正正经经的仙门中人。

李稳不过是遥见此处火光冲天,一时兴起,这才循烟踏风而来,瞧瞧热闹罢了。

此刻他见褐衣汉子愁眉深锁,频频叹息,又被挑起好奇心,复追根究底。

这一问才得到答案。

“那尘泥境现下不知为何乱作一锅粥,集市上买个针头都愁,更难说新鞋了!”

“咱们这种世家下等的粗使奴役,难不成还指望去买这灵枢境的宝器穿脚上?”

灰衣汉子话音落尽,目光垂落在那双鞋履上,默然良久。

最终只重重叹气,肩膀颓然垮塌,认命挪动,步履带涩。

“算了……提回去,浆洗一番,凑合吧……”

李稳听完这番生计窘迫的言语,眸光微闪,若有所思。

他不再看那汉子离去的背影,转而仰头望向那熊熊烈焰。

火舌舔舐着天际,浓烟滚滚,翻腾着,气浪扭曲了云幕。

“这火……”

他低眉轻语,声音几不可闻,“烧得未免太烈了些,也太快了……”

那火焰的势头与蔓延速度,蛮横霸道,远超寻常山林走水之象,反透着一股邪性。

莫非……方才那汉子无心之言中的“天材地宝”、“异象”之说,竟非全然痴妄?

这不同寻常的烈火,难道真是某种珍奇之物现世的前兆?

况且,此地此前确有异宝出世的旧例。

他懊悔于自己的本命法器尚在那女人手里,但又不愿错过此等良机。

若是让他得到那异宝,尽可一飞登天,摆脱束缚……

修仙,不就是一个字,“争”。

与天、地争。

与人、妖争。

念及此,他不再犹疑。

李稳不随逃命的人群奔涌,反逆着人流,身形敏捷,几个转折,避开奔走失措的仆役。

朝着那火势最为猛烈的核心区域,大步流星而去。

湖心亭畔,陈妙善指尖最后一粒饵屑刚离手,碎屑尚在空中飘散。

一人押着一个灰衣仆从神色仓惶,至亭外阶下,见到族长常待的亭子里有一披着玄色长袍的女子。

那人先是一愣,反应过来便扑通一声重重跪倒,额头触地。

“弟子……弟子拜见族长,恭贺族长褪去凡胎,喜得仙道灵胚。”

陈妙善想要炼制“仙道灵胚”也不是什么秘密,族中大部分都清楚,他们大概也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能做到。

陈妙善闻言,瞧了那弟子一眼,示意他起身说话。

那弟子于是将身后仆役推至陈妙善眼前。

往常只被告知族中只有族长穿玄色,那仆从哪里亲眼见过族长,一时结巴,慌乱学着先前那人跪在地上。

“拜…拜见族长,后…后山…的西仓…西仓走水了!”

“火势…火势极大!我等扑…扑不灭啊!”

陈妙善搓掉指腹碎料,眼皮都未抬一下。

那仆役见她如此,心中一急,强压下恐惧,声音都拔高了些许。

“还…还有!有…有个仙门中人…陷…陷在火场里…”

此言一出,陈妙善倏然一顿。

她终于抬眼,目光刮过地上之人。

“仙门中人?何处仙门?缘何会入我后山?”

那仆役被这刺得一缩,慌忙答道:“小…小人不知…不知他为何而去。”

“是那仙门中人自己…自己冲进火场的!”

“自己冲进去?”

陈妙善眉梢微挑,“你曾听到那仙门人说了什么?”

他嘴唇嗫嚅了几下,“这…这个…他…他好像提过一嘴…好像…好像是说什么……”

他支支吾吾,显是知道些什么,却又语焉不详,含糊不清。

陈妙善垂眸,倏然俯身,右手快如闪电,五指作钩,扣住那人的天灵盖。

“呃啊——!”

那仆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惨嚎,双眼瞬间翻白,浑身剧烈抽搐,如同被抽去了骨头。

陈妙善指尖灵力钻入其识海,翻检着对方零碎混乱的记忆碎片——火光、混乱的人群、李稳的询问、褐衣汉子关于“天材地宝”、“异象”、“红印子”的支吾言语……

“呵……”

搜魂完毕,陈妙善理清了来龙去脉,这才松开手。

她唇角勾起,嗤笑,“为着点虚无缥缈的‘天材地宝’,便自蹈死地?真是……”

“愚不可及的蠢货。”

仆役被她搜魂后,如同破败的麻袋般软倒在地,双目圆睁,瞳孔涣散,口鼻间气息微弱。

陈妙善丢下一颗丹药,身影化作一道玄色流光,朝着后山烈焰冲天的方向,破空而去。

水阁长亭只余那散发着异香的圆润丹药,滚落至地上人散乱的发丝旁。

湖中几许气泡浮出,鱼影攒动游移,显然也是被这丹香吸引而来。

那弟子立与其旁,咽着口水,却不敢做什么,只恭敬的捡起丹药放到仆役口中。

他知道方才族长留下的丹药是给这仆役的,即使水亭再无其他人,他也不敢私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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