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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心上人总想逃》

28. 偏是喜欢

长苏居。萧敛一早便出了府。

铜镜里映着未施粉黛的脸,菱花镜边缘的缠枝莲纹将光影割成碎片。

连翘执起一把犀角梳,梳着柳茹萱绸缎般的长发。

妆奁半开,露出里头错落摆放的珐琅小盒,一枝累丝金凤簪斜插在绒布缝隙间,凤嘴里衔的珍珠坠子微微晃动。

柳茹萱细细梳妆,指尖蘸了点蔷薇露,轻轻拍在颊边,肌肤顷刻间透出些粉。

院外忽然传来脚步声,她杏眼倏然抬起,长睫在眼下投的影儿颤了颤。

王妃林氏身边的赵妈妈进来,敷衍行了一礼,不待柳茹萱发话,便径直起了身:“江姨娘未免太过无礼,论理江姨娘既为妾室,自得到王妃面前日日请安,还需近旁伺候。”

连翘在旁轻声与柳茹萱解释道:“姨娘,这是王妃身边的赵妈妈。”

柳茹萱心下明了,见那赵妈妈摆足了架子,威风凛凛,眉一蹙,不屑地轻笑一声:“王妈妈好生威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王妃来了呢。”

“你这般架子,摆给谁看?”

府中丫鬟们面面相觑,这江姨娘看着娇弱可人,竟敢如此与王妃近侍撕破脸。

那赵妈妈本趾高气扬着,如今听其话,神色一顿,颇为恼,定了定神色:“老奴只是通传王妃口令,还请江姨娘不要让老奴为难。您若坏了府中规矩,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这昔日外室目无尊长、恃宠而骄。”

赵妈妈态度虽比方才谦恭了些,却并无太大变化,说及“外室”,她故意咬重了这个音,纵使隔着珠帘,她也能料想到她面上轻蔑之色。

柳茹萱眼底几分怒意,连翘担忧地轻扯了扯她的袖子,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冲动。

她却不惧,迈步上前,拂开水晶帘的刹那,万千琉璃珠子骤然相击,泠泠清响如碎玉倾盘。

一袭淡紫衣裙立在光影下,看似娴静温雅,眼底却隐隐翻滚着怒意:“赵妈妈,萧世子母亲是已故的王妃云氏。我正要去祠堂祭拜,便不劳你费心了。”

“连翘,送客!”她背过身去,复又走入珠帘后。

提及云氏,众人纷纷变了神色。

秋楠院。

王妃林氏正端坐榻上,随手端起桌案上的茶轻抿一口。身后秋菊水墨屏风置于窗棂前,洒进来的光微弱而柔和。

东侧半开的窗落进朝阳,光跳跃至垂落的天水碧罗帷上,浮尘轻飞,林氏的面容在半明半暗间:“她当真这么说?果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

赵妈妈恭敬地站立于林氏面前,眼眸低垂:“王妃,那江姨娘还需敲打吗?”

林氏莞尔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昔日温良的面孔此刻尽是冰霜,淡淡道:“今日不来,往后也总得来,由不得她愿不愿。我朝孝道为先,即便她靠上了萧敛这山,也不能越了这礼。”

“况且,恐怕今日她这靠山要替本宫出出气了。”林氏嘴边泛起意味深长的笑意,与赵妈妈相视一笑。

赵妈妈忙应道:“这小贱蹄子害得大小姐被关禁闭,与萧世子生隙,自当得一番教训。”

林氏唇角微勾,面容如隔云端,在隐隐绰绰之间:“赵妈妈,慎言。江姨娘是敛儿的爱妾,怎能如此称呼?本宫不过怕江姨娘恃宠而骄,为全后宅安宁而予以教导罢了。”

赵妈妈打了自己一巴掌,愈加低眉道:“老奴这嘴,该打该打,江姨娘定会感念王妃教导之心的。”

临安王妃淡淡一笑,并未言语。

长苏居中,柳茹萱换了素衣、去了簪饰,轻掀开珠帘。见院中下人都低着眉,她有意让声音柔和几分:“不知画屏可在?”

柳茹萱轻敛裙裾,指尖掠过黄花梨木玫瑰椅的瞬间,腰肢已如柳枝点水般盈盈落下。

素白裙摆霎时敛下,臂间水蓝披帛却仍悬在空中微动。

画屏走了出来,鬓间步摇轻晃,待站定,行礼后,将将止。

她敛眉低目,神态娴静。裙摆以天水碧软烟罗为底,银线勾出粼粼水波暗纹,行走时如风拂春塘。

身上的面料比之周旁丫鬟要好了不少,足以见萧敛素日对她不错。也难怪,这院中下人会以为是她横插一脚,坏了萧敛与画屏之间的情分。

柳茹萱静静打量着。

在这静默之中,众人皆屏息凝神着,掐着把汗,生怕这萧世子如今的心尖宠,拈酸吃醋,为难她们众人。

但无事发生,只听她娇笑道:“画屏姐姐,怎不看棠儿?”

画屏抬起头,与柳茹萱对视,眼底闪现一惊艳之色,而后唇畔勾着笑。

柳茹萱亦凝着她,远山眉、柳叶眼,虽生得不如萧雪微那般艳丽,却也自有清秀之美,举止间给人春风袭袭之感。

愿中丫鬟皆不动声色地对着眼色,这位妾室的脾气颇为娇横,也不知她会对画屏如何。

但她娇媚的面上笑意未退,眼眸弯成了月牙状:“之前听世子夸画屏姐姐是一伶俐妙人,今日棠儿一见,心里也是欢喜。不知你可陪我去走一走,我想去祠堂拜拜。”

听闻柳茹萱这一番话,画屏一笑,亦是温和道:“世子和江姨娘过誉了,奴婢尽心尽力侍奉主子是应该的。还请江姨娘随奴婢这边来。”

婢女们垂着头,一言不发。

画屏让开一条路,手叠放在前,仍低垂着眉。柳茹萱随她出了院,身后按萧敛吩咐,跟着几个人随从保护。

那几个随从本是要阻,可却被画屏一记眼色挡了回去。柳茹萱心下奇怪,可却按捺不住见云姨的心情,不欲理会。

青石小径蜿蜒如游蛇,两侧卵石镶边,主道以五色石拼作龟背文,绣鞋踩上去时,泠泠碎响传来。两侧斑竹斜出,交拱成一道翡翠穹窿,日光筛过,满地跳动着金线编的网。

柳茹萱时不时与连翘闲谈几句,画屏则一直缄默无言,并不搭腔。柳茹萱看了一眼她清瘦的背影,自知她心中不痛快,也不欲平白惹人生烦。

行到东边抄手游廊,风吹动两侧鸟笼,偶尔带着一阵断续的沉檀香,却不知从哪根玲珑木骨里渗出来。

过了莲池、走过后山,直行到柳茹萱脚隐隐有些酸痛,终是到了祠堂。

青砖黛瓦的祠堂静伏于府邸深处,飞檐如铁,脊兽森然。

柳茹萱立于此,却莫名觉得后背爬上一阵阴森,又似喉咙被什么东西所钳制,有东西,一寸又一寸地,逼压着她。

连翘略有些担忧地看着柳茹萱苍白的脸:“姨娘若是身子不适,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画屏转过身,面上并无太多波澜。

柳茹萱摆了摆手,朝画屏笑道:“我们进去吧。”

推开三寸厚的柏木大门,她提裙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正厅悬着“慎终追远”的鎏金匾,匾下供着十二代先祖的灵位,乌木为骨,阴文描金,最上层的牌位因常年擦拭,边缘已泛出铜镜般的包浆。

画屏和连翘停步,立于祠堂外。柳茹萱看到了一牌位,上刻爱妻先临安王妃云氏,眼圈蓦地一红,只觉鼻子有些酸,顷刻间泪模糊了眼。

往事浮现心头,勾起了心头思绪,似惊涛拍岸,又似波水渐蚀...

她在蒲团上跪下,三叩首,低喃道:“云姨,萱儿来看你了。”

小时候的事她大多都不记得了,只云姨的音容笑貌,尚停留在脑海中。

她记得,云姨待她极好,记忆中的她总是笑着的,一双眼眸盈着脉脉情意。

世间所有美好的词都很难形容她,萧敛的生母,云子矜。可她看向萧敛时,总带着些许愁绪。

有时柳茹萱觉得,云姨并不喜欢临安王,也不喜欢与临安王生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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