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在歌唱》
(一)
穷苦的锻造师遇到了一个老头。
老头对他说,只要你与我签订合同,交出“匠人最珍贵的工具”,我就能让你变得富裕。
锻造师高兴地答应了这个交易。
但他未曾想到,提出这个契约的老头,正是残忍的魔鬼。
他想要的也并非什么“工具”,而是他女儿的双手。
——她的女儿阿达拉,是村里最好的银匠。
(二)
锻造师拥有了数不尽的财富,他感到十分快乐。
直到某个夜晚,魔鬼敲开了他家的门。
他热情地迎接魔鬼,声称自己已准备好最珍贵的工具。
在他拿出自己使用多年的工具时,魔鬼摇了摇头。
“我要的并非这个。”
“那您要取走什么呢?”锻造师问,“只要是家中的物品,您大可随意挑选。”
得到许诺后,魔鬼露出狰狞的笑容。
他指向远处坐在炉火边的法拉达。
“那么,就请把你宝贝女儿的双手给我吧——这就是我要的珍贵工具。”
锻造师露出不悦的神情。
阿达拉虽年轻,但已具备很好的技艺,他不能失去她的能力。
“抱歉,我不能接受,请您换一个吧。”
听到此话的魔鬼狰狞大笑,撕破了自己的伪装,露出恶魔本来的面目。
锻造师被吓得瘫倒在地。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招惹了什么怪物。
魔鬼拿出怀里的魔法契约,摊在锻造师眼前,他的爪尖划过羊皮纸,似乎下一秒就要刺破眼前人的动脉:
“交出‘匠人最珍贵的工具’,否则你的债便只能由自己的血肉偿还。”
浑身颤抖的锻造师在恐惧的驱使下,缓缓转头,看向身后的女儿。
阿达拉看到父亲的目光落在她的双手上——这双能打造最精巧银器的手,这双被全村人称颂的“能够打造出月光”的手。
魔鬼的眼睛也牢牢地锁住她,眼前的一切让他十分兴奋。
望着拿起斧头走向自己的父亲,法拉达不禁问道:
“您真的要听从魔鬼的话吗?”
锻造师流下恐惧的泪水。
“阿达拉,你是我的女儿,你会听父亲的话,对吗?”
仿佛是在说服自己一般。
阿达拉不作声,只是望着眼前的人。
女孩的冷静激起了魔鬼的愤怒,他朝锻造师吼道:“快啊!砍下她的双手——不然就由你来承担。”
看着父亲颤抖着举起斧头的模样,阿达拉却笑了。
她明白了这个契约的真正意义。
——魔鬼想要的并非是手,而是她的屈服。
只有主动选择才能打破这个诅咒。
阿达拉猛得扑向炉火,抓起里面通红的铁荆棘,当荆棘抵住腕骨时,她短暂停顿了一瞬——不是出于恐惧,而是为了凝视魔鬼的眼睛。
那双溢满力量的眼睛仿佛在说:
“看好了,这才是自愿!”
——荆棘狠狠刺穿了手腕。
尖锐如獠牙的荆棘将女孩的手折断,赤红的血液喷溅而出。
“现在,它不再珍贵了。”
阿达拉忍着剧痛,咬牙道。
似有所感般,魔鬼手中的契约也沾上了鲜红的血渍,力量被阻断,他被自己的契约反噬。
奇迹在这一刻发生,阿达拉的断腕处发出奇异的光彩。
——银色的荆棘从血肉中钻出,如活物般缠绕着她的骨骼。
羊皮纸碎裂,被契约反噬的魔鬼咆哮着,化作一团黑雾彻底消失。
望着离去的恶魔,以及屋内的惨状,手持斧头的锻造师终于彻底松开紧绷的心。
他朝女儿跪下,恳求她的原谅。
“抱歉,阿达拉,我实在是太害怕了......”
断手的女孩看着眼前的男人,这是她最为熟悉的父亲,却又如此陌生。
即使断臂处长出了荆棘,但痛楚仍未因此消失,阿达拉用尽最大的力气起身,踩住落在地上的斧头。
她抬手,荆棘就这样轻轻拂过父亲的脸。
明明只是轻柔的擦过,跪在地上的男人却不禁颤抖——他在恐惧。
阿达拉静默地看着他,心中只觉可笑。
她索性笑出声,带着无奈:
“确实,您该怕的不是魔鬼,而是活下来的我。”
(三)
阿达拉连夜离开了村庄。
她无法解释自己身体的变化,只能让自己逃得越远越好。
伤口仍在流血,身体的痛感越来越剧烈。
断腕处的银荆棘带来某种幻觉,倾泄的银光如细细密密的丝线,不断拉扯着她,指引她向某个方向而去。
不知自己跑了多久,精疲力尽的阿达拉在一棵树前停下脚步。
那棵树的树洞中闪烁着幽幽的火光。
像是冥冥中的感应,她不自禁地将手腕的荆棘伸向火光。
——整个人就这样被拉了进去。
(四)
阿达拉睁开眼,入目是一片陌生的森林,她猛然意识到自己无意间进入了传送法阵。
在她的不远处,坐着三个女人——一个好像瞎了只眼,脸上戴着眼罩,一个看着年岁很大,佝偻着身躯,还有一个将身体裹在斗篷中,看不清面容。
她们正在分食一颗银苹果。
阿达拉的贸然闯入无疑已经被发现,三个女人只是朝她看了一眼,便明白了什么。
“又一个被咬伤的幼狼。”独眼的女人感叹道。
面对三个各有古怪的女人,阿达拉却不觉恐惧,或许是因为自己也成了怪物吧。
“欢迎来到女巫森林,逃亡的孩子。”
佝偻着身躯的女人朝她开口。
“你们是谁呢?”阿达拉问。
“我们?我们只是这片森林的生灵。”
接过她疑问的是那位独眼女人。
“我是独眼药剂师,“她指了指自己,又朝向年岁很大的老妇,“她是制革老妇,而那位不说话的——是哑巴女巫。”
阿达拉握着疼痛的手臂,再次发问: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三个女人相视一笑,最后由独眼药剂师开口:
“或许,我要把你变成我的药剂试验品。”
阿达拉闻言,主动向她伸出手。
“那么,请来吧。”
独眼药剂师挑了挑眉。
“你不怕吗?”
被提问的女孩想了想,实话说道:
“怕,但我已经成为怪物了,所以也没这么害怕。”
制革老妇打断了她的话:
“你真是这么想的吗?孩子。”
阿达拉看着断臂处的银色荆棘,银白色的枝蔓与鲜红的血液交融,竟有几分晃眼。
老妇看着她的手臂,温柔地笑道:
“傻孩子,这是属于觉醒的武器。”
(五)
独眼药剂师给阿达拉喝下了捣碎的银苹果汁,在汁液咽下喉咙的那一瞬,浑身的剧痛消失了。
阿达拉发现自己无法发出声音,药剂师解释道,这是除去痛苦后短暂的后遗症。
“暂时的失语换取永恒的清醒,不过分吧。”
她笑着对阿达拉说。
制革老妇用桦树皮包裹住她的断腕,鲜血瞬间止住,她说,未来可以教她用脚将树皮鞣制成甲胄。
“男人总说女人脆弱,可树皮比钢铁更耐寒。”
哑巴女巫将她拽到月光下,用针线在阿达拉的皮肤上刺绣,绣出的图案是古老的女神符文。
她用手指比划着,解释道:
“声音被暂时封印,是因为你要先学会用身体记忆。”
做完这一切,她又割开自己的小指,将指头按在阿达拉断腕处的血迹上,两股血液就此交融,银白色的荆棘开出了花。
花开的瞬间,她仿佛听见了森林的细密耳语。
——那是来自遥远过去的、成千上万的声音。
等到满月的那一天,她们领着阿达拉来到了一口铁锅前。
锅内盛满了各种各样的头发、指甲与泪眼。
这些是什么,阿达拉问。
这是逃亡的女人们留下的,制革老妇缓缓答道。
她们将阿达拉的断腕浸入铁锅,与水中的血泪融合。
锅底的遗物突然翻涌成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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