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前，这群山里，有一只名为小鹿的鹿妖。

他初化人形，有点小道行。

平日里，他都在山里修行。

有一日他在人间游荡，见凡间仙君庙宇，无仙君坐镇，却仍有信众烧香，热闹纷繁，且还会心甘情愿，给仙君送去功德和人力。他便依本画葫芦，在自己常修炼的山头，寻了一个气势看起来不错的山洞，沿着石壁给自己胡乱凿了一具“神像”。

开启了他的“神仙”日常…

下雨时，他会现出原形，扮作瘸腿麋鹿，引诱山间打猎的猎户，追过来避雨；日头毒辣时，他会缩了身形，化作“野兔子”，接渡农夫歇脚；时常，他还会采了悬崖的草药，摘了山顶的甜果，灌了山谷里的甘泉，放在“神像”前，供入山之人“获取”。

久而久之，山下求神无果的村民，就知道这里有一位朴素又不错的“大仙”。

入山的时候，便会来此祭拜一番。

草药、甜果、甘泉不再满足于众人了，他们开始对着那具“神像”，祈愿出心中所期…

田间的收成，林间的野味，天上的雨水…

越求越大，越求越多。

小鹿能力有限…

来山洞的人，越来越少。

然而，却有一猎户，诚心十足。

看到这里，隗晎指着字里行间，熟稔的两字，提醒道：“那凡人出现了。”

第五茗叹道：“如此多的人与一只妖牵扯，司命府居然没发现，实在是玩忽职守！”

隗晎道：“饶笒能力不如你，司命府又无人可用，出这些差错，在所难免。”

提及司命府，第五茗心中多多少少仍有一份责任在，愤懑道：“如果此人命事有误，我们拿取功德之时，要不顺手为其修正？”

隗晎摇头道：“你以后是我冥界的仙，不能总让你为他们善后。此间事了，我会去天界，差司命府来做此事。”

第五茗无奈道：“好吧。”

视线继续落回榜事中，她喃喃道：“继续看看吧。”

隗晎指点的那二字，正是榜事中的加注之人，芦苇。

她是位女子，出生在猎户之家。

山洞热闹前，她同她阿爹一起入山挖坑捕猎，遇见了一只猛虎。

父女二人奋力相抗，虽逃脱一命，芦苇的阿爹却伤了脚，恐怕以后再没有对付猛兽的能力。

可，他们一家，以打猎为生，若不继续入山狩猎，他们一家就会饿死。

然而，就他们这样入山，岂不是自送虎口？

芦苇焦急难耐之际，得知山里有位心善的“活神仙”，于是，在人潮上山拜仙的时候，她也跟了上来。

其他人见自己的心愿久久没能实现，便没了耐心，芦苇却没有放弃，她每日都会带着一炷文香，和那从猛虎身上拔下的一撮长毛，供奉到“神像”面前，虔心跪拜焚香，祈下除掉猛虎的愿望。

俗话说，伤经断骨一百日。

芦苇的阿爹堪堪修养了一百日，看着日渐解不开锅的一家子，不顾芦苇阻挠，决定入山寻货。

出发狩猎的头一天，正好是第一百日当天，芦苇照常去了山洞，焚燃起第一百炷文香，而奉上的那一撮虎毛，她没有再拿走。

“大仙，若您真的存在，明日我和阿爹入山，您来为我们杀了猛虎吧。”

第二日，芦苇和阿爹入了山中，刚走了几步，就看见被两只鹿角，贯穿身躯，倒地无息的猛虎！

芦苇惊呼：“真有大仙！！”

父女二人把猛虎抬回了村子。

芦苇高兴之余，把烧满百炷文香，心中所愿实现的事，告知了村里人。

一传十、十传百，“仙君”的洞府，香火越来越旺，甚至远远超过了山下的仙君庙宇。

内容看了一半，第五茗折了旁边支出的树枝，道：“坏事了！”

隗晎附和道：“是啊，不在其位擅谋其事，要坏。”

二人不再站在原地，按榜事中所说，开始寻找那处洞府。

不多时，找到了一处崖洞。

洞前宽台，无人打理，杂草丛生。

隗晎挥袖一扇，清开入口。

第五茗指着洞里满满的岩壁石像，错愕道：“我…来过。”

须臾，她便改口道：“不对，是路过。当时排队的人太多了，我在洞外看了看，里面的神像四不像，不仙不妖，实在是诡异，叫我记忆犹新。”

隗晎一手掌心托起金光，一手牵起第五茗的手，先她一步，走在前方开路，拉着她入洞内，道：“上君何时路过的此地？”

回忆当日之景，第五茗边走边垂了头，赧然道：“十殿试之后，为了尽快上任，搭了一位同僚的顺风，谁知他竟是个路痴，跑错了方向，又把我放在了荒无人烟之地，我只能徒步去风雨江城隍庙赴任…”

答非所问，太过刻意。

隗晎看不见她的模样，光听声音就知道她慌张得紧。

不经意勾起嘴角，愉悦地“嗯”了一声，他道：“这些…我都知道了，上君不必解释。”

第五茗松了一口气，正经回答起来，道：“行至此山，见人潮涌涌，纷纷拿着供品上山，便跟着而去，一探究竟。”

须臾，她叹道：“那香火旺盛啊，瞧得我都眼馋了。”

突然一女子声音，从正前方传来，空灵无劲儿，道：“那是小鹿努力挣得，你们就因为眼馋，自己毫不作为，就要设计陷害他，强行抢去！”

说话之人并未恶意，第五茗腰间的通印没有反应。

隗晎手掌一挥，金光横撒而出，化作点点金星悬浮。

霎时，洞内明亮如昼。

前方，有两人。

不对！

应该说是，有一名独臂昏睡的男仙，和一名靠坐在“神像”旁的女鬼。

那“神像”又丑又模糊。

第五茗上前半步，与隗晎并立，指了指躲避二人的金星，道：“功德在前方之人身上。”

隗晎展露冥君之威，道：“小鬼生前名讳，速报于本君。”

那女鬼一愣，端端坐了起来，双唇一张一合，道：“山下之人，芦苇。”

闻言，第五茗震道：“芦苇死了？”

拿起那份榜纸，她仔细看起那冗长的后半段内容。

与其他地方相比，此地群山延绵，村庄分散，只有一座破棚庙。

庙中任职仙君，守在这里，功德少，修行不易，数万年过去了，不仅庙宇没有修缮，换不到好地处，也飞升不上去，且待到如今，连一座泥像都还没有。

云游十年归来，见庙宇内香火数比以往的量少了一半多，心中存疑，四下探寻，找到了这里。

香火不断，人群不绝，神像不少。

见此情形，仙君妒火中烧，掐指一算，见偷走他功德的是一只鹿妖，甚是鄙夷。

他云游之际，猎杀过不少小妖，本可直接斩杀小鹿，奈何，他也眼馋小鹿那盆满钵满的功德，

于是，他想了一计。

在小鹿外出解百炷香火祈愿时，这仙君迷惑了山下一名有妇之夫，以及一名有妇之夫，破晓初晨，让他们在小鹿的洞府里行龌龊之事，又乍现金光，引了信众早早上山，让此二人在山洞中，被抓了一个现行。

神圣高洁的洞府，跌落地坛，成了人人摒弃恶心的地方，被一气之下的信众，把能砸的东西，都摔了个稀碎，独留洞壁上他们为小鹿雕凿的壁像。

事已至此，当以小鹿奉上功德，祈求众人消怒而结束。

不凑巧的是，当夜，山洞中除了那交融的二人，以及那名仙君，神像的后方还躺着一人。

第五茗叹道：“怎么事机都有这芦苇参与，是小鹿命中被写入了凡人干预吗？”

隗晎听见她的声音，凑了过来，道：“怎么了？”

第五茗撑着那份榜事，又拿眼神示意了前方的一仙一鬼，道：“我想看看该问谁要功德。”

隗晎挑眉道：“不是芦苇吗？”

第五茗道：“事涉一仙，万一有误呢？”

隗晎食指一划，“神像”前昏倒的仙君腾空摔了一个方向，面向地上平铺。

他指了指，道：“那小仙缺一臂，仙身残而不整，拿不出这般多功德。”

第五茗收回视线，落在榜事中，道：“我已经看见他抢了别人的…一大把功德。”

隗晎双眉一拧，道：“不德！”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