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教授闪婚后掉马了》
如鹿蹊所想,第三次见面之后,两人在微信上的联系也逐渐少了起来。
反倒是鹿蹊莫名养成了早上醒来,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先摸手机看微信的习惯。
海女士似乎也暂时放弃了催促鹿蹊恋爱结婚的念头,这一周,鹿蹊过得相当风平浪静。
每天睡到自然醒,直播,下播,去画室泡到晚上,打会儿游戏或者看会儿小说,睡觉。
和从前的生活一样。
明明是已经习惯了的,明明是享受了很多年的自由随心。
但鹿蹊却总觉得……没劲。
门铃忽然被按响,鹿蹊猛地抬眼,小跑去玄关猛地打开门。
“surprise~”
发小的脸从门外怼到鹿蹊面前,还附带被用力塞进鹿蹊怀里的一小箱啤酒。
鹿蹊本能伸手接住,往后退了两步,身前的损友一个矮身就挤进了玄关,大摇大摆地走进客厅,熟门熟路找了杯子出来自己倒水咣咣咣一连喝了三大杯。
鹿蹊把啤酒放到餐桌上,转身关门,吐槽:“渴成这德行,你这是去撒哈拉大沙漠了?”
楚泉是鹿蹊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发小,也是所有人里最先发现鹿蹊本性的人。
和鹿蹊的外乖内浪不同,楚泉从小就浪,肆意张扬到毫不掩饰,反正天塌下来有前面的哥哥姐姐顶着,家里的产业也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下半生只要吃股份就能活的很滋润。
——也只能这样。
因为楚泉和楚家的大少爷二小姐不是一个母亲。
虽然明面上从楚泉被抱回楚家后,没人说什么私生子的事,但实际圈子里没人不知道楚泉是被母亲以三千万卖回楚家的。
“还不是之前和你说过的那事儿,我决定干了,这段时间跑东跑西的都快累死了。”
嘴上说这累,但说话的人脸上却是鹿蹊少见的精神,显然是乐在其中的。
楚泉拉开餐椅,长腿迈开一个跨坐,摸了一个苹果咔嚓啃了一口,看向鹿蹊:“说说呗?最近怎么了?”
鹿蹊什么样,楚泉一清二楚。
鹿蹊当然也没有掩饰,抬手揉乱半长不短的狼尾,走到沙发上盘腿坐下,揪了个抱枕在怀里连搓带按。
“我表现得很明显?”
“那当然……不是了!你朋友圈看着挺正常的,聊天也还行。”楚泉抬手高举玻璃杯,豪迈震声,“但我是谁啊,我泉某人和鹿小蹊的友谊坚不可摧!”
鹿蹊抬手把抱枕丢砸给楚泉:“说人话!”
他有点担心海女士或者自家同样敏锐的大姐发现端倪。
楚泉接住抱枕,往肚子和餐椅靠背中间一塞:“你最近和我聊天已经连续十几天不分享好东西并且发出比格怪叫了。”
“食色性也啊!你都不吃饭了,这还不叫出了大问题?”
“这不对,这非常不对!”
鹿蹊……鹿蹊无言以对。
他还真想不到能反驳楚泉的话,但这点也的确只有楚泉能察觉出来了。
这让鹿蹊松了口气。
楚泉见鹿蹊这么反常内敛,盯着鹿蹊琢磨了一会儿,拆了两罐啤酒,拖着椅子蹭到沙发旁边,用啤酒冰凉的罐体贴上鹿蹊的脸:“唉哟,一副小可怜的样子,快给哥哥说说,是为情所困啊,还是灵感枯萎了?”
“前者哥哥我没辙,但要是后者,哥哥带你去豪华美男大游轮。”楚泉冲着鹿蹊挤眉弄眼。
楚泉出柜更早,不过楚家没人在意楚泉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楚泉过得再荒唐浪荡都不会引来什么风浪。
鹿蹊没吭声,瞥了眼楚泉。
楚泉皱了下眉,表情微变,脊背挺直,整个人认真了不少:“真是感情?”
鹿蹊拉开易拉罐的拉环,喝了一口含在嘴里,感受啤酒在嘴里噼啪炸开的微麻,过了一阵慢吞吞咽下去,含含糊糊地回答:“……我不知道。”
楚泉回忆倒推了一下鹿蹊最近的情况,若有所思:“是你那个相亲对象?”
但这更不对了啊。
鹿小蹊虽然看着好像特别好说话的样子,但其实执拗又认死理,楚泉觉得,对相亲对象动心这种事儿他来干还差不多。
等会儿。
哦吼,那应该是动心了,但又因为是相亲对象,所以卡住了。
楚泉很快就找到了问题所在。
他摸着下巴感叹:“啧啧,这得是多天仙的相亲对象,才能让咱们眼光刁钻,画美人无数的鹿大大心动纠结成这样啊。”
鹿蹊闷声:“季空青。”
楚泉:“……谁?”
鹿蹊:“季空青。”
当年虽然不在一个学校,但从鹿蹊嘴里听了六年季空青名字的楚泉:“……6。”
白月光男神十年后重逢,还是相亲对象。
这冲击感,宿命感,比天仙还致命啊。
“不是,这也……太巧了吧。”楚泉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
或许是一直憋着难受,这会儿开了话茬,鹿蹊索性竹筒倒豆子一样将最近发生的事儿一股脑倒了出来。
楚泉听得表情变来变去,由于听到的剧情过于罗曼蒂克,他捏在手里的啤酒都忘记开拉环,几乎焐热了罐体。
好家伙。
重逢之后,发现男神还加了一层职业禁欲buff,正装诱.惑拉满,还是个搞纯爱的,除了太过正经,哪哪都没问题,处处都是极品。
这哪能怪鹿蹊扛不住。
搁谁谁能扛得住。
鹿蹊没被勾.引去结婚公证处,已经算是心志坚定了。
客观来讲,楚泉这个发小损友,要比鹿蹊的亲人更了解鹿蹊。
所以,楚泉沉思着慢慢喝了小半罐啤酒,斟酌了很久,开口:“鹿小蹊,抛开相亲这些不提,你觉得季空青怎么样?”
鹿蹊双手握着啤酒罐,点了下头。
过了一会儿,又点了下头。
楚泉懂了。
这是喜欢。
不管是从前的喜欢再度萌芽冒出头,还是重逢后生理上的吸引,都是喜欢。
但相亲这个词,对鹿蹊而言,几乎是安全感最低的开场。
再如何的心动,被标上了相亲的名义,总会让鹿蹊联想到父母的联姻。
这是鹿蹊的心结,也是他梗在喉间,这么多年都难以和什么人展开亲密关系的石子。
或许这颗石子看上去并不大,但每当向往感情的鹿蹊想要迈出一步,想要改变,想要尝试感情时,都会摩擦在最柔软的咽喉要害处,疼得鹿蹊缩回脚步。
可即使这样……
楚泉忽然笑了,抬手将啤酒易拉罐放在耷拉着脑袋的鹿蹊头上。
鹿蹊没好气:“干嘛!”
嘴上嫌烦,浅褐色的脑袋却很是配合地顶着啤酒罐没动。
楚泉看着鹿蹊的目光越来越柔和。
他是个浑身长满尖刺的刺猬,唯独会用最无害柔软的肚皮对着鹿蹊。
因为他知道鹿蹊不会伤害他,不会刺痛他,而他同样也回馈鹿蹊最真挚纯粹的友谊。
无关利益,无关任何。
他们会是永远的,第一好的朋友。
所以,如果鹿蹊需要被推一把,即使以后或许会承担什么,楚泉也愿意去做这件事。
因为他知道,看似开朗实则敏感的鹿蹊有么多渴望被爱,渴望改变。
多么想要一个,属于鹿小蹊的,充满爱意的家。
“鹿小蹊,没有人能严丝合缝地按照你的想法来爱你。”
“很多缘分都会差上那么一点,没有百分百的完美。”
楚泉谈过很多场恋爱。
他有过见色起意的逢场作戏,也曾经交付真心,所以他的爱情观总是现实而悲观的。
可他真心希望鹿蹊能够如愿以偿。
说完那句让鹿蹊愣神的话后,楚泉弹了下鹿蹊的脑壳,拿走啤酒罐,开玩笑似地道:“你这么想吧,好不容易看到一个香喷喷的,你先甭管你想象中他是什么味儿,塞嘴里叨一口尝尝嘛。”
“相亲闪婚多好啊,没有利益纠葛,你还是自由的。”
“不好吃了咱可以离嘛。”
鹿蹊:“?”
“有你这么强词夺理的吗?”鹿蹊无语,伸脚踹了下楚泉,“那照你这么说,我干嘛要结婚,恋爱吃吃看不就行了!”
楚泉叹气:“我倒是行,你能行么?”
鹿蹊讷讷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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