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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大小姐怎么说》

28. 交付秘密(三合一)

“那个倒霉妹妹的师尊是谁?”乐游老祖拍拍岑再思的肩膀,跟着朝云烟谷众人所在的方向遥遥望去。

乐游老祖修行逍遥之道,在被衔云老祖抓回来看家之前,常年都浪迹天涯而不为俗务所累,向来对这些人际交往关系上的内容缺少敏锐与关注。

再考虑到她老人家极有可能到场得晚,错过了她通过蓝玉鳞传送出来的影像,此时并不清楚秘境内的大致情况。岑再思立刻调动仅有的尊老爱幼之心,为自家老祖低声介绍:“她叫徐飞羽,是云烟谷扶尘仙尊的座下弟子。因在秘境里被宝珠虚影寄生,就成了如今模样。”

岑再思在说到“扶尘仙尊”时,特地加重了几分咬字,抬眸观察,想看乐游老祖她老人家和徐飞羽的狗血恋情师尊是否有几分交情。

但乐游老祖并没什么反应,就语气平平地“哦”了声。

游历了几百年的三寻境,什么天雷滚滚的狗血玩意儿她都见过一眼两眼,区区只能说是疑似师徒恋情的八卦早已不能勾起她老人家的澎湃心潮,乐游只皱眉道:“扶尘?也没听说他在闭关啊。徒儿都这样了他人还不过来,难道准备等真死透了再来收尸吗?”

问得好。

乐游继续抓着岑再思的手腕灌入灵力,边临时修补她破破烂烂的经脉同识海,边幽幽道:“这位小徐姑娘已经不行了,常慈至多至多也只能保住她这一命。但如此下去,她就算留下一条命,也必定修为倒退、心魔暗生,日后怕是再无法修炼下去。”

岑再思悚然:“这么严重?”

她想到了情况或许会比较棘手,却没料到乐游老祖一下子便给了这样的判词。

乐游想了想,又留了几分余地,补充道:“自然,若是她师尊有心想救她,去寻清音门的那群人或许也还有几分机会。”

岑再思:“怎么说?”

“现在同你说不太清,至少也得等到结丹。总之她的病灶并非经脉俱裂灵力透支,想要救她,要么找你榴姑姑出手,要么找清音门的老东西,但你也知道的小榴这些年……”

乐游尚未含混地糊弄完,天际忽地传来幽远鸣响,迅速由远及近而来。

岑再思抬眸四望,如烟如雾的淡白之色迅速笼罩了这片湖畔。

她察觉到了什么,也立刻朝云烟谷众人的方向望去。

——双目紧闭的徐飞羽身旁,忽地出现了个单膝跪地的俊秀仙师。他乌发披散,一半垂落肩头,正双目泛红地死死盯着,盯着徐飞羽那张失血无色的面容。

啊。

扶尘仙尊。前些年境西各宗各族开会的时候,岑再思跟在老祖和家主的身后远远见过两回。

那时的扶尘仙尊看起来比如今要齐整得多,至少神色自若,仙气飘飘得很像个化神老祖,不似现在面容扭曲得好似有厉鬼在他身上爬。

……不会吧?

见了扶尘仙尊这副模样,岑再思本就破烂的识海中此时更是听取咯噔一片,难以克制地飞速闪过许多条乱七八糟的思绪——从“难道他们两情相悦”到“这段曲折恋情不会真的要被传唱了吧”再一直漂移到“我的名字应该不会出现在这个故事里吧”。

【留——影石。】

正乱七八糟之际,出秘境后便沉寂至今的随身老奶忽地出声提醒。

毫无征兆,像诈尸。

【?】岑再思乱飞的思绪尚未彻底收住:【我识海都破烂成这样了你还没沉眠啊奶?】

任凭她一连声发问,奶也再没出声理她。

……这下是真沉眠了。

于是岑再思摸了把自己发髻间唯二那支小绿钗。小绿钗触手生温、绿光莹莹,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天阶法宝,有温养灵根、隐匿自身之效,上面衔云老祖特地刻下的留影法阵依然痕迹清晰、灵力充沛。

秘境外,所有人都在或明或暗地朝云烟谷和扶尘老祖的方向看去。

人类的天性是看热闹,修士也不能免俗。

她抛下乐游老祖,轻手轻脚地踱到岑家长老身边,同祁白打了个意味不明的手势。

也没管他是否理解,岑再思便接着将手轻轻摁在岑煦的肩膀上,跟她一块儿试图不着痕迹地、只用眼神地看向云烟谷方向。

没办法,她们家明面上比较要脸。

云烟谷方向,扶尘仙尊似乎努力了许久,才终于从喉间挤出了一声嘶哑的:“……飞羽?”

徐飞羽自然无法回应他,她仍旧双目紧闭、浑身苍白地躺在那儿。淡不可查的银光还在,小腹的剖口也还在。

扶尘仙尊抓住她的细瘦手腕,显然也在用神识向里查探,神情越发难看。

“扶——”

常慈真人想说什么,话开了个头,被南晴霁从后面一把捂住嘴。

他连“唔”都来不及“唔”出声,好徒儿便发动扛鼎的死劲把他从徐飞羽身边硬是拖到了五步开外,朝他狂甩一通眼色。

常慈真人便也住嘴了。

“怎么会这样……”

扶尘收回神识,目光似是有些呆滞。他又伸了手,想催动木系灵力修复徐飞羽小腹处的剖口,又发现这么做徒劳无功。

于是扶尘仙尊就这么半跪在那里,背影萧索。

岑再思有一丝犹豫要不要告诉扶尘仙尊。

告诉他徐飞羽掌心里正握着枚在秘境里拼死给你找出来的什么旧物,就在他正死死抓住的那只手里。

这丝犹豫只闪动了一瞬,她没动。

扶尘仙尊看起来不太正常。

就是那种“不正常”。

她有种相当强烈的直觉,哪怕识海已经破破烂烂,这种强烈的直觉仍然□□而不断地从那里存在感鲜明地提示着岑再思:别,千万别,现在过去多半多半多半会发生些无妄之灾。

但显然,玄沧剑派向修真界稳定输出的传统剑修们正缺少着,或者说他们常年都无视着这样一种会自己咯噔作响的灵性直觉。

他们永远是看准目标提着剑就上了,不管识海里有没有道声音正在撕心裂肺地大喊别!千万别!现在不行!

“徐师妹在秘境中误入青龙巢穴,被宝珠虚影所寄生,我们发现她的时候便已是如此模样。”

扶尘将视线移到说话之人脸上。

站出来说话的归星游忽地原地踉跄,但仍认真向扶尘解释道:“——此番秘境变故极多、危险重重。徐师妹独自一人深入夏季区域,我们在秘境中也只能堪堪护住徐师妹心脉……”

扶尘的目光闪动。

强烈的直觉再次袭来,岑再思来不及做出反应,扶尘仙尊便又敏锐地看向在此番一同进入秘境的几个人!

说话的归星游首当其冲,紧接着便是出了个邪修的樊家樊凌,岑再思、岑煦、应五财、南晴霁——化神级的威压立时未经控制地朝她们席卷压去!

几人同时变了脸色。

岑煦难以控制地浑身一震,站她身侧的岑再思同样脸色发白,用力抵住她的后心。

“扶尘道友!”

无声无息溜达过来后始终存在感极低的乐游老祖此时猛地站起,同样立时将化神期的气场铺开,脸色与音色一道冷了下去。

随着她的厉呵,扶尘仙尊视线所带来的威压顿时放松。岑煦的后心在此时终于后知后觉地冒出层密密冷汗,穿透家袍,洇到岑再思扶住她的掌心。

“我家小辈好心护你徒儿一程,你这是做什么?”

乐游老祖本来就不怎么通晓说话的艺术,跟云烟谷的扶尘也没什么过往交情。

这人怎么一点都不讲究,上来就用威压去压她们家的小姑娘,两个才筑基期的小姑娘!

因此她说话更是冷冷地没留下丁点善意的转圜余地:“自己徒儿伤成这般还来得这么慢,再在这儿拖下去,她才是真要心魔缠身道途无望。”

“不必道友多提,我自会带她离开。”扶尘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渗人,“我只想问问,飞羽平日最是小心谨慎,她怎么会深入夏季区域之中?”

岑再思:“……”

怎么会?

你问这个问题?

问你自己啊?

那丝犹豫重新开始闪动,她立刻改为抓住乐游老祖的袍角,试图传音:【让他看手,没被他抓着的那只!】

乐游老祖低头看了眼岑再思,神情莫测。

【下次这种时候就别传音了。】她老人家说:【筑基期的传音屏障对他没什么用。】

“……”

“……”

所以,不用乐游老祖转达,扶尘仙尊已然抓起徐飞羽的另一只手,使力揉开她攥紧的手指。

他低着头,像被人施了定身咒那样地凝滞在原地,僵硬维持着这个略略古怪的姿势。

——徐飞羽的手渐渐松开,原本被紧紧握在掌心的物什终于向下滑落。

那枚剑穗。

那枚款式基础、做工普通、成色不新的剑穗,暗红络子下头坠了枚小小灵玉,灵玉上还沾着徐飞羽没被清洁术清洁之前的血污。

落到了扶尘的手里。

他就这么一只手仍抓着徐飞羽的手腕,一只手抓着那枚无声无息掉落下来的剑穗。

呆呆地看了一阵,没发出半分声音来。

岑再思立时有所明悟地意识到:不需要她上前解说交代徐飞羽清醒时同她托付的话了。

“飞羽……”他终于说。

“不应该这样的,不应该这样的……我不应该……”他开始喃喃。

扶尘仙尊甚至微微弯下背脊,发梢搭上徐飞羽的脸颊。他握着剑穗,看不清神情,直到额头抵上了徐飞羽的额头。

“……”

“……”

乐游老祖停住准备离开的姿态,不着痕迹地慢慢将脸转了回去。

【嗯?】乐游忍不住传音。

岑再思不敢再传音了,只能眨眨眼。筑基期的传音屏障太薄弱,不能被扶尘仙尊这样的化神强者一下勘破自己正在蛐蛐他。

但乐游老祖显然没有这方面的困扰,她大大方方地开传音,大大方方地吐槽:【所以那姑娘不是单恋啊?扶尘真和他徒儿真的是这种关系吗?如果真的是,那他为什么还来这么慢?他疯了啊?】

是啊,为什么呢?

岑再思又眨眨眼。

这个故事就算随身老奶没和她讨论过,也挺好猜的。

旧旧的剑穗是旧旧的别人给的,当年被丢失在悬珠秘境。

旧旧的别人大概是已经亡故,所以只能靠旧旧的剑穗缅怀一二。

扶尘仙尊这么些年对它念念不忘耿耿于怀得连徐飞羽这种年不过二十的小徒儿都知道,甚至进悬珠秘境就是为了替他来找这枚剑穗。

他爱她,她不爱他,但她爱他,且他不爱她。经典故事,不必多谈。

不过现在看来,她一濒死,他就好像又爱她了。

真是的,感觉像个恋尸癖。

躺在地上的徐飞羽就像是一具极尽美丽的艳尸。

就算死了,她的死也没有别的意义。

扶尘说:“我错了。”

“我早该……早该……”

悲怆的,凄凉的,追悔莫及的。

扶尘将手握拳,顷刻间,那枚徐飞羽付出了不知何几才带出秘境的剑穗化作细细齑粉,从扶尘的指缝中如沙下落,飞散在此间。

“年少无知的爱慕早就过去。”扶尘仙尊说:“我早就该知道,该告诉你的。她比不上你,她比不上你!”

他看起来不再是位白衣仙人的模样,而痛苦得好像凡尘中的那些凡人男子。

佝偻着脊背,微微发抖,追悔莫及地想要挽留住什么。

凡人男子即将失去自己在赌场的最后一块筹码时会这样,争权夺利到最后即将一无所有时会这样,猩红着眼睛伸出手拼力要把即将失去的东西攫取回来,哪怕那是他自己亲手输出去的。

他终于发现并正视了自己对徐飞羽的感情,他终于拼命要救回徐飞羽。

岑再思打了个哆嗦。

她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动作间,手背打到了一只冰凉的手。

岑再思转头。

祁白正沉默地站在她身后。

她此时才终于注意到祁白此时的神情——他正紧抿唇线,目光晦暗地投映在紧紧揽着徐飞羽的扶尘仙尊身上,不断闪动着。

他看起来好像异常紧绷,手冰得就像个死人。

祁白盯着那个白衣蹁跹、身姿秀逸的化神期仙尊,也盯着被仙尊揽紧在怀中的纤细女修。

——他产生了一个荒诞的猜想。

这个想法一出现便立刻在他的脑中扎根生长,迅速长成无法忽略的模样。

他想到了刚刚筑基时,和刚刚去到岑家时,“系统”在他识海中反复讲的那个故事。

故事中,那个叫做祁白的男修在岑煦儿的帮助下进入了悬珠秘境,在秘境中又因龙女的帮助获得了宝珠机缘。他吸收尽其中蕴含的时空法则,一帆风顺地在悬珠秘境中修炼到了金丹期,再出秘境时却发现岑煦儿已经遭到仇人暗算,重伤昏迷,为了唤醒她,故事里的祁白前往崇城寻药。

听起来,这是一个无比快意的、无比痴情的故事。

但祁白分明在秘境中亲眼目睹了这颗所谓“宝珠”的吊诡到底是多么恐怖,也确认了宝珠才是维系秘境存在的根源。

这个故事太顺利了。

而且,他始终困惑着一个问题:在系统没有讲到的地方,岑煦儿为什么会被仇家暗算,又是哪个仇家暗算了她?

祁白现在终于猜到了答案。

【在你的故事里,是扶尘仙尊出手重伤了那个岑煦儿,对吧?】

系统并未回答。

于是他自顾自地串联起一切。

【不管怎么做到的,总之“我”吸收了宝珠的时空法则,秘境因为宝珠被吸收而崩塌。】

【但在你的故事里,岑思儿、岑煦儿甚至是岑温、归星游那些人都没有因为悬珠秘境的崩塌而死。这说明在崩塌的最后关头,秘境法则松动,各家各族的老祖或者师尊都顶着风险硬闯进来出手带走了自家后辈。】

【但徐飞羽没有被及时带走,因为扶尘仙尊当时没有第一时间来救她,就像现在一样。】

【所以在你的故事里,应该是这样的:徐飞羽死了,得知这件事后,知晓她心意的扶尘仙尊疯了。】

就像刚才一样。

现在的徐飞羽仍然活着,但扶尘仙尊还是出手便对几个小辈施以威压。

【扶尘仙尊知道了是“我”夺走宝珠导致的秘境崩塌,想报复“我”,却因为我还在秘境之中,所以最终选择了让“我”和他感同身受的报复手段,他认为“我”与岑煦儿两情相悦,所以出手伤了岑煦儿……就为了让“我”也体会失去所爱的感觉。】

“……”

“……”

沉默片刻,“滋滋”的声音闪过。

祁白在秘境中因为宝珠而识海受损,寄居其中的系统也跟着偃旗息鼓了不少。

它“滋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用那种平板的声音说:

【积分不足。】

【算力不足。】

【权限不足。】

【无法回答你的问题。】

祁白垂眸,心底一片凉意。

宝珠寄生修士,拔高修士修为,是为了跟着修士离开秘境。

宝珠,绝对是一个生出灵智之物。

既是这样的宝物,又怎么会乖乖地被故事中的那个自己给吸收走时空之力,成为自己一步结成金丹的踏脚石呢?

那为什么系统所描绘的自己轻而易举就得到了这一切?

争夺宝珠,就算能得到所谓的龙女相助,最后那个结成金丹、离开秘境的修士当真还是自己吗?

况且,就算他这次始终并未去主动寻找宝珠,宝珠的危机也并未消弭。

若是邪修将宝珠带离秘境,秘境会崩塌。

如果没有救下徐飞羽,宝珠借助虚影离开了秘境,秘境仍会崩塌。

秘境崩塌,祁家自不必说,若是岑家的乐游老祖不想救他,祁白也还是会死。

左看右看,横走竖走,都不过一个“死”字。

不是只要他躲开系统故事中的地点,就能够躲开系统故事的。

系统故事的背后藏着太多没有提到的重要情节。

祁白目光转向岑再思,大小姐正看他,目光里含着几分探究和询问。

他想起秘境里宝珠被从邪修体内剖出那时,一片灿然光华下他对自己的四肢失去了控制,他感觉自己被操控着向前重重迈了一步,伸手就要不顾一切地将那枚邪性的宝珠攫取到身边。

也是岑再思。

她的飞剑下一刻便扎进了他面前的干涸地面,拦住祁白向前走的那一步。

也是这样探究地看了他眼。

当时祁白立刻放弃了神识对宝珠光华的抵抗,识海翻天覆地地混乱翻腾,寄居其中的系统也因此失去了对他身体的控制权。

他终于苍白着脸含着口心头涌上来的血,用力退回了那一步。

这一切,是因为岑再思。

此刻,岑大小姐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扶尘仙尊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痛苦之中,见状,乐游老祖冲岑家的元婴长老招招手,再朝外一挥,意思是:走了走了。

岑再思早早发现了:乐游老祖与随身老奶实在是截然相反的癖好,对此类或许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她只有一副越看越想不通两位到底为什么非要在一起的梆硬心肠。

——

返回境西菱洲的灵舟,舟身通体云白,刻着“岑”字暗纹,无声无息于层层云雾中穿梭而过。

岑再思在和来时一样迅速窝进了自己的灵舟房间之前,用仅剩的社交力关怀了一二同样伤得不轻的祁白,确认整条灵舟的所有房间里都摆着张温灵石制成的床铺后,迅速“乓”地一声关上房间门。

盘膝坐上房间中央的整块温灵石床,门一关便进入了与外人间隔的状态。

……呼。

虽然才在秘境中待了三个月,但想念这种没有人在旁边的感觉已经很久了。

岑再思盘膝而坐,双手掐诀置于膝头。

捱过定心丹一个时辰的副作用,她又酝酿片刻,做了会儿心理准备,才开始内视自己的身体到底成了个什么破烂样。

丹田处,一颗球形的半透明虚影正随着周天的运行而缓缓旋转着。凝神细看,这枚球形虚影上还隐隐闪动着几缕跳动的轻微电光。

这正是她的假丹。

假丹已成,瓶颈已渡。她距离迈入金丹期,便真正只差补足修为后再劈几道天雷的些微差距了。

若是岑再思愿意,回到岑家之后养好识海,她能立刻找个灵力充沛的僻静之处原地结丹。

但三个月时间就从筑基后期冲到假丹期,就怕修为提升太快,心境不稳,反倒为以后的晋阶留下祸根。

等她回了岑家之后估计还是先疗伤、闭关上几年凝实修为,再由叔父喜气洋洋地挑一个诸事皆宜的黄道吉日正式结丹。

……以及说实话,从悬珠秘境出来,她现在对这种球形的珠子产生了点心理阴影。

短时间内不打算自己结一颗。

经脉在夏季区域先是经青雷淬炼,从破损到拓宽再到生啃灵草修复了一轮。

紧接着与青龙搏斗进了夏季区域的上空,从那出来后又成了副破破烂烂要碎不碎的死样,离开秘境后乐游老祖第一时间为她灌输灵力修复经脉,又堪堪好了七七八八。

坏了好、好了坏,几个回合下来,岑再思的经脉被迫强韧了起来。

至于识海,仍是破破烂烂到她自己的神识都没法落脚的地步,连寄居其中的随身老奶都不得不陷入沉睡。

就在这样一片混乱的识海中,岑再思尽力凝神,“抓”住了一片正泛着幽幽青光的东西。

好像有些眼熟。

……这不是蓝玉鳞吗?

但所有人的蓝玉鳞分明都已经在离开悬珠秘境时自行化作齑粉消散,直到悬珠秘境下次开启的前一年才会重新出现,再由境西的几大世家宗门镌刻阵法、瓜分名额。

岑再思记得很清楚,她握在手中的蓝玉鳞也在出秘境的瞬间消散了。

那这是什么?

这片蓝玉鳞上没有镌刻的传影阵法,并非她原先的那片。

在幽幽青光中又隐约流转着一丝金芒,岑再思试着用虚弱的神识包裹住它,感受到股渐强的拉力——

岑再思立刻松开那片蓝玉鳞。

拉扯她神识的力量消失,鳞片仍在破破烂烂的识海中悠然自得地缓慢旋转着,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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