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药going公主哇》
公子梧拥兵自重,乘帝巡长登,长公子留昭华台,联合豫章王氏柏一支,逼宫。
幸,公主多智,救父于水火,时得世人多之,加封食邑千户,此珍宝玉石若干。
然公子鲜不幸遇险,帝大悲,厚葬。
……
而事实上完全没有记载的那么简单。
对于一个名声根基在外的世家,尤其是它的底蕴实力在你面前所展示的不过十之有三,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如果要让这样的庞然大物倒下,那几乎可以算的上是天方夜谭了。
李四十分了解,四姓三氏是李居的荣耀,同是也是他的心结。
如果有了能够吞没他四姓三氏的借口,你猜李居会不会心动。
……
“铮铮——”
来人不约而同拔出长剑,为首的人正是前段时日在长登祭前被落了脸的李梧,身披大氅,闲庭阔步,一步一步朝着举着刀剑的侍卫逼近。
他们退一步,他进一步。
“三公子,王上有令,不许再前进一步。”
面前的人还想殊死抵抗一番,背后毫无保留的露给了队友,背后一凉——
他不可置信的想要回过头再看一眼,看一眼是自己同生共死的兄弟是如何动的手,如何……把剑锋对准了自己的兄弟。
轰然倒下。
他最后看见的无非是三公子干净的不染尘埃的鞋面,他脑子里面最后不合时宜的想着:我的血会给鞋面留下一点点血痕吗?
……
同样的场景在这一时刻不断重演,信任,背叛,兄弟,背刺。
信任与怀疑即刻崩塌。
昔日的兄弟成了同室操戈的敌人。
过往的情意因为一层怀疑蒙上了阴影。
真的,假的,难以辨别。
血红浸润地板缝隙,和泥土混合在一起。
从天地里来的生灵,最后也会回归天地。
他李梧从来没有想今日一样腰板儿挺的这么直过。所有的事情都进行的如此的顺利,顺利到他和他的幕僚们几乎都无法相信居然如此的简单。
太原王氏中不少人经过他的大力游说,最后经过双方心知肚明的利益提前划分,总算是帮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
禁军,世家,大臣……陆陆续续,李梧手里面的底牌越来越多,底牌越多,他的腰杆儿变硬,同时,他也有了能够坐上桌的权利。
长公子的人在又如何,还不是人远在昭华台,对此鞭长莫及,等到真的继承了之后,那长公子也只能徒留空泪。
他拔出佩剑,锋利的剑身映照出他的半只眼睛,那样的心有成竹,那样的野心勃勃。流淌着的,是李家人如出一辙的血脉。
没有人怀疑,眼前的这少年行事和李居过分的相似,一样的站在队伍前,坚定的拔出那把剑。
“你还是来了。”李居眸色深沉,一眨也不眨的看着拿着刀进来的孩子,一把长刀横在背后,刀尖上留着的血色痕迹让人十分简单的明白了刚刚发生过什么。
他抬着头,看向了那个他曾经以为永远都不会越过去的男人,那个往往一句话,就决定了他生死荣辱的人。
现在,他手里握着刀,从此,也有了谈话的话语权。
他咽了一口唾沫,扫了一眼一旁的几人,视线在郑玉郎和蒋无怜身上停留了几秒,随后准备答话。
他也是头一回发现,记忆里面,那个威武的父皇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长出了白发,虽然被内侍者取了草药染黑,可是真正的黑与人为制造的黑还是不同。
那种充满着生命和活力,里头流转着岁月,显得李居人为修饰的黑发显得格外的讽刺。
儿子对老子。
新生者对老王。
一只宽大的手屈伸着关节,有一搭没一搭扣上了长桌。
“嘟、嘟、嘟……”
他蓦然抬起头,只见李居撩起眼皮,微微眯眼,跨坐在主位上,眼白与眼黑分明,冰冷而又诡谲。
“老三,你怎么不过来。”他兀地一声轻笑,更是衬得周身压迫感极强。
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呐,独属于走过先王谋反之路,一路从尸山血海走过来的戾气,王者低俯下身,眼眸紧紧盯着挑战者。
虽说岁月不再,可是王者的老练和经验毫不疑问的压上年青者一头。
走过的岁月赋予他的磨难,他的耐心也是更加足够,足够……他蛰伏隐忍至此……只是为了出手一击毙命!
老辈子都知道,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则是要斩草除根的地步。
他眯上眼,倒是第一次真正看了这个孩子一眼,十分满意他亲手送过来的这个借口。
王家?世家的蛀虫。
刘吴之流,墙头草而已,不足挂齿。
几个老大人蠢蠢欲动的心他也不是全然不懂……
他长叹一口气,暗道还是害怕自己啊,害怕他做出那些事情……
防备着病虎再次反咬一次,也是不足为奇。
李梧看着阿爹,恍惚间,他想起了很小的时候他被从人抱着,咬着手指,隔着琼楼玉宇,望着排山倒海的跪拜声不觉入耳,那重重冕旒之后冷漠狭长的眼眸,生生让他一个颤栗。
想要逃跑,那从人猛的一下抓住他的胳膊,不让他动弹,在他耳边道:“……三公子,那是你的父王,你的阿爹,也是……你娘亲的夫君,你害怕什么呢?”
对啊,对啊。
他迷茫的看着幼小的自己,眼底透露着不解,你到底在害怕着什么?
回答我!李梧!
从人下手极重,几乎要抓断李梧的手臂,让他忍不住吃痛一声。
那张平平无奇下一秒就要忘掉了的面庞在他眼中变换,变成一张歇斯底里的脸,动作夸大的表情削减了她的美丽。
她红唇一刻不休,骂着:“李梧,老娘拼了命生下了你,可不是让你去伏小做低给人家提鞋的!”
“人家能做,你怎么不能做,人家能当,你怎么不能当!”
女人的面色几度变化,最后定格为那个夜晚,她留着血泪迎着月光落下,就像那段时间他天天朝着要放纸鸢一样。
不过区别就是一个有线,握在他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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