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春靥》
内核完全包裹。何况是她这个性格敏感,身世又可怜可叹的人,更会被像谢凌这样的人给吸引,忍不住地想要往他身上亲近。
如果……她独占了谢凌,会怎么样?
但这个念头,阮凝玉很快便打消了,只当是一日晴天里忽然飘来了片乌云下了一场局部雨,不过片刻,雨雾便被烈日蒸发了,地面不见水痕,就连过路的行人也根本没将这场雨当回事,她也一样。
何况,她并不是一个一时冲动的人。
她还是觉得,谢凌当她的兄长会更好些。
而此刻,谢凌夹了鱼肉放在她碗里,便让她想起了以前的事。
阮凝玉愣了一下,忽然发觉,谢凌好像一直都在照顾她,他习惯了,而她也习惯了。
这时,男人又不紧不慢地为她倒了杯茶。
就在她默默吃下鱼肉时。
对面的谢凌却漱了口,而后从丫鬟手中取过干净的热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手指,“待我动身之后,你隔段时间便给我写封家书,我心里才踏实。”
“就当是给我报个平安。”
说完,他还是放心不过,低沉着音看她,“每月初七写,给我寄来。”
见她没回应,一看便是将他的话当做耳旁风,未放在心上。
谢凌拧眉,脸色沉了沉,就连语气都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冷冽,“可记住了?”
他突然变了脸色,阮凝玉心头微惊。
不得不说,他温柔起来的时候能将人化成水,可他严肃一张脸时,却是可怖又骇人,能将小孩给吓哭。
“我知道了,表哥。”她败下阵来。
谢凌沉沉地看她,嗯了一声,算是满意。
阮凝玉从回忆里抽身。
映入眼帘的,却是书瑶那张焦急的脸。
阮凝玉忽然有些心虚,有点不敢去看她的眼神了。
“我……把这件事给忘了……”
大过年的,每天都有那么多事,她怎么可能还会单独记得要给谢凌写什么家书?
不仅忘了写信,她基本也把谢凌这个人给忘了。
闻言,书瑶更是急了。
“表姑娘,明儿便是初七了,是你同大公子约定的日子,若大公子届时没有准时收到你的家书,心里说不准便会担心。”
阮凝玉提着鸟笼,垂下眼帘,不动。
就算她不写,又有什么关系?
更何况,想起竹林里他对她放肆的那一晚,还有前头在侯府的画舫上……每次都险些擦枪走火。如今好不容易
送走了谢凌这尊大佛,她巴不得从今往后都跟谢凌再无交集才好,这样也不用每天担心受怕谢凌会发现。
她如今在派人重新修缮花雨街的宅子,用不了几月,她便可以搬进去了。
届时她离开谢府,与谢凌的关系也更远了。
所以,她还写着家书干什么?
她本来就想让谢凌逐渐淡忘她,日子渐久,他在南京那边每日被琐碎政务缠身,便对她的执念便慢慢淡了下来。
这样,便是她最乐意见的结局了。
故此,什么家书?她装傻充愣过去,就好了。
若是写了,这不是害得谢凌对她又旧情复燃么?
他们不仅要分开,还要从此断绝了关系才好呢。
阮凝玉伸手指,逗弄着鸟笼里的画眉鸟,没吱声。
书瑶急了,看着她,想要一个承诺。
“表姑娘?”
阮凝玉提着鸟笼来到窗前,将它挂上去,又往里面换了鸟食,轻描淡写过去:“急什么,我又不是不记得。”
眼见表姑娘对此根本就没当一回事,书瑶的心沉了又沉。
若是旁人,她就不管这么多了。
可是,只有她知道表姑娘于大公子而言有多么的重要。
更何况,大公子还有心疾,表姑娘的一点刺激便能令他痛苦万分。
书瑶垂下眼帘,狠下心来,似是快被急哭了,“表姑娘,你别为难奴婢……大公子临走前千叮万嘱,若是大公子回来,定会狠狠责罚奴婢的……”
说完,书瑶竟轻轻啜泣了起来,水光在瞳仁里凝出薄薄一层。
在屋里的春绿见状,过来扶住她,“好端端的,怎么就哭了起来?跟姑娘有什么不能说的?”
书瑶对着她摇摇头,最后竟然通跪在了地上。
阮凝玉吓了一跳,后退一步。
“表姑娘,您就饶了奴婢吧……”
阮凝玉皱眉,“你这是做什么?”
书瑶:“表姑娘别看大公子平日性情是个好相与的,可待手下人都是极严厉的,若奴婢没办成大公子嘱咐的事,大公子回来后不会轻饶了奴婢的……”
阮凝玉抿唇不语。
书瑶的话,她是信的,前世谢凌对付属下的那些雷霆手段她都是见识过的,书瑶的话她倒不会怀疑。
虽说她执意要疏远谢凌,可是她并不想为难旁人。
阮凝玉:“春绿,扶书瑶姑娘起来。”
书瑶还是不肯起来。
阮凝玉叹了一口气。
“你先回去吧,今夜我会给表哥写信的,给他报下平安。”
书瑶这才起身,感激不尽地道:“那奴婢明儿便过来取信。”
春绿将她送了出去。
待春绿转身回了海棠院,书瑶脸上的柔弱表情便消失了。
她赌了一把,她笃定表姑娘是个心软的,现在想来,她做对了。
书瑶擦干净眼泪,又回庭兰居教训那些在屋里偷懒不干活的低等丫鬟去了。
书瑶走后,阮凝玉抚摸着胸前的头发沉思。
本来写信只是想应付下书瑶。
可是,她仔细一想,谢凌离开前她还与他和和睦睦,兄友妹恭的。可他去了江南之后,她转头却连家书都没写一封,这样过于一蹴而就的话,以谢凌谨慎的性子,定是会起疑的,若害得谢凌派人查她,查到她准备逃离谢府搬出去的话,那就不好了……
故此,还是要循序渐进比较好,她不能太过急切,以免打草惊蛇。
故此今夜,梳洗完的阮凝玉便来到了书案前。
可她提笔。
却愣了一下。
可她该给谢凌写什么呢?
提笔半天,阮凝玉脑袋空白,实在不知道该给男人写什么。
她从来没有给谢凌写过信。
她现在不尴不尬的,问候谢凌?会不会让男人以为她这是关心他?
报备一下自己过年在谢府做了什么?
可她不过是他的妹妹而已,报备这么多,是不是显得有些暧昧了?
一想到自己要在信中对谢凌装作纯情懵懂的妹妹,阮凝玉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说起来简单,可是真正要做的时候却是很难,装嫩也要控制一下程度,若装得太傻白甜了,就显得有些做作和生硬了。
她既要以妹妹的口吻给谢凌写信,不能太生疏,也不能太过亲密,以免被谢凌误会。
更重要的是,她还要断绝了谢凌的念想,让谢凌时刻谨记,他们是兄妹关系,他永远不能跨过那条界线。
阮凝玉思考了许久。
故此,给谢凌写封家书就整整耗费了她几个时辰。
明日一大早,书瑶便过来取信了。
眼见阮凝玉信守承诺,接过这封家书,书瑶露出笑容来。
长孙此刻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在外地。
至少,她要让大公子在外头没有牵挂才是,莫让表姑娘影响了公子办事的心情。
春节过去后,一道黜废太子的诏书颁告天下。
今
儿上朝的官员都在说陛下仁厚,竟让前太子安心过了个新年,直到今日才着人从东宫请出慕容昀。
很快,司礼监便带着人来到了东宫里的佛阁,屋内熏着檀香和发苦的药香。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着即废慕容昀太子之位,削除一应玺绶冠冕,迁居雪阳宫闭门思过。”
司礼监当着太子的面念完了圣旨,便见慕容昀垂眸盯着地面。
即使太子被废,司礼监也不得不承认,其他皇子与从小被当成储君来教养的太子是有壁的。即使眼前的男人成为丧家之犬,身形病弱,风一吹便倒,可他衣冠济济,雅量高致,身上全是王气。
慕容昀咳嗽着起身,接过了圣旨。
司礼监目露怜悯,谁能想到杜家能一夜之间就被抄家倒台了呢?明帝不可能留杜家的血脉当储君,让杜家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可笑的是,慕容昀却是过去明帝最疼爱的孩子,然而陛下却眼都不眨,便给杜皇后赐了毒酒,连荣王都被冠以不敬罪名永生打入了大牢。
说不定,从一开始便是明帝设计好的局罢了。
明帝本来就不喜太子,但奈何杜家势大,明帝登基初年不得不依仗杜家,于是他封慕容昀为太子,故意捧杀杜家,将他们捧到天上,令杜家放低警惕,甚至是得意忘形,族人不断闯祸,陛下却继续纵容。
直到杜家族人的胃口被养大,做事越来越放肆,明帝又多年来收集了所有罪证,终于……在过年前夕将偌大的杜氏一网打尽。
可悲的是,太子仁心仁德,他敬重父皇,以明帝为学习的榜样,多年来勤勤恳恳的读书,为的就是将来做一个贤德的皇帝。
可宅心仁厚的慕容昀却亲眼见证了父皇母后互相猜忌,相互残杀,眼睁睁看着至亲之人化作索命的恶鬼。才知过去两人在他面前表现的帝后恩爱全是假的,而自己不过是明帝与世家抗衡做戏的一颗棋子罢了。
都说天家无情,莫过于如此了,陛下罔顾父子之情,连亲生儿子都可以利用。
司礼监同情了片刻,便冷声道。
“殿下,请吧。”
慕容昀垂眼,极体面地搬出了东宫。
雪阳宫乃冷宫,门口的朱漆宫门早已斑驳,被风一吹,门扇都在吱呀作响,进去随处可闻霉味。
随行的太监将他的行囊丢在地上,便走了。
跟了慕容昀十几年的太监气红了眼,道:“这群喂不熟的白眼狼!之前他们争先恐后地巴结殿下,如今殿下一没落,竟落得被他们如此轻贱……”
慕容昀咳嗽着,很平静,没有任何情绪。
太监见桌上有冷掉的茶水,连忙给他倒了一杯。
慕容昀慢条斯理地抿着茶水,润了润干涸起皮的薄唇,母后死前的惨状仍清晰地浮现在他的眼前。
他不能倒下,至少还要在这冷宫里苟延残喘。
杜家并没有死绝,还有一些族人伪装身份在外逃窜,苟且偷生,若他倒了,杜家人便是真的没有活路了。
慕容昀放下了茶盏,无声攥紧沿口。
他不是没有一线生机。
如果,谢先生肯和他合作的话。
而正巧,谢家被父皇猜忌,父皇虽重用谢凌,但不过是将他当做一把衬手的刀罢了,目的是让谢先生铲除掉太后的旧势力。待谢先生没了用处……慕容昀心里苦笑,以父皇那冷血的性子,依然会对谢家下手。
谢先生肯定猜到了。
儿上朝的官员都在说陛下仁厚,竟让前太子安心过了个新年,直到今日才着人从东宫请出慕容昀。
很快,司礼监便带着人来到了东宫里的佛阁,屋内熏着檀香和发苦的药香。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着即废慕容昀太子之位,削除一应玺绶冠冕,迁居雪阳宫闭门思过。”
司礼监当着太子的面念完了圣旨,便见慕容昀垂眸盯着地面。
即使太子被废,司礼监也不得不承认,其他皇子与从小被当成储君来教养的太子是有壁的。即使眼前的男人成为丧家之犬,身形病弱,风一吹便倒,可他衣冠济济,雅量高致,身上全是王气。
慕容昀咳嗽着起身,接过了圣旨。
司礼监目露怜悯,谁能想到杜家能一夜之间就被抄家倒台了呢?明帝不可能留杜家的血脉当储君,让杜家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可笑的是,慕容昀却是过去明帝最疼爱的孩子,然而陛下却眼都不眨,便给杜皇后赐了毒酒,连荣王都被冠以不敬罪名永生打入了大牢。
说不定,从一开始便是明帝设计好的局罢了。
明帝本来就不喜太子,但奈何杜家势大,明帝登基初年不得不依仗杜家,于是他封慕容昀为太子,故意捧杀杜家,将他们捧到天上,令杜家放低警惕,甚至是得意忘形,族人不断闯祸,陛下却继续纵容。
直到杜家族人的胃口被养大,做事越来越放肆,明帝又多年来收集了所有罪证,终于……在过年前夕将偌大的杜氏一网打尽。
可悲的是,太子仁心仁德,他敬重父皇,以明帝为学习的榜样,多年来勤勤恳恳的读书,为的就是将来做一个贤德的皇帝。
可宅心仁厚的慕容昀却亲眼见证了父皇母后互相猜忌,相互残杀,眼睁睁看着至亲之人化作索命的恶鬼。才知过去两人在他面前表现的帝后恩爱全是假的,而自己不过是明帝与世家抗衡做戏的一颗棋子罢了。
都说天家无情,莫过于如此了,陛下罔顾父子之情,连亲生儿子都可以利用。
司礼监同情了片刻,便冷声道。
“殿下,请吧。”
慕容昀垂眼,极体面地搬出了东宫。
雪阳宫乃冷宫,门口的朱漆宫门早已斑驳,被风一吹,门扇都在吱呀作响,进去随处可闻霉味。
随行的太监将他的行囊丢在地上,便走了。
跟了慕容昀十几年的太监气红了眼,道:“这群喂不熟的白眼狼!之前他们争先恐后地巴结殿下,如今殿下一没落,竟落得被他们如此轻贱……”
慕容昀咳嗽着,很平静,没有任何情绪。
太监见桌上有冷掉的茶水,连忙给他倒了一杯。
慕容昀慢条斯理地抿着茶水,润了润干涸起皮的薄唇,母后死前的惨状仍清晰地浮现在他的眼前。
他不能倒下,至少还要在这冷宫里苟延残喘。
杜家并没有死绝,还有一些族人伪装身份在外逃窜,苟且偷生,若他倒了,杜家人便是真的没有活路了。
慕容昀放下了茶盏,无声攥紧沿口。
他不是没有一线生机。
如果,谢先生肯和他合作的话。
而正巧,谢家被父皇猜忌,父皇虽重用谢凌,但不过是将他当做一把衬手的刀罢了,目的是让谢先生铲除掉太后的旧势力。待谢先生没了用处……慕容昀心里苦笑,以父皇那冷血的性子,依然会对谢家下手。
谢先生肯定猜到了。
儿上朝的官员都在说陛下仁厚,竟让前太子安心过了个新年,直到今日才着人从东宫请出慕容昀。
很快,司礼监便带着人来到了东宫里的佛阁,屋内熏着檀香和发苦的药香。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着即废慕容昀太子之位,削除一应玺绶冠冕,迁居雪阳宫闭门思过。”
司礼监当着太子的面念完了圣旨,便见慕容昀垂眸盯着地面。
即使太子被废,司礼监也不得不承认,其他皇子与从小被当成储君来教养的太子是有壁的。即使眼前的男人成为丧家之犬,身形病弱,风一吹便倒,可他衣冠济济,雅量高致,身上全是王气。
慕容昀咳嗽着起身,接过了圣旨。
司礼监目露怜悯,谁能想到杜家能一夜之间就被抄家倒台了呢?明帝不可能留杜家的血脉当储君,让杜家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可笑的是,慕容昀却是过去明帝最疼爱的孩子,然而陛下却眼都不眨,便给杜皇后赐了毒酒,连荣王都被冠以不敬罪名永生打入了大牢。
说不定,从一开始便是明帝设计好的局罢了。
明帝本来就不喜太子,但奈何杜家势大,明帝登基初年不得不依仗杜家,于是他封慕容昀为太子,故意捧杀杜家,将他们捧到天上,令杜家放低警惕,甚至是得意忘形,族人不断闯祸,陛下却继续纵容。
直到杜家族人的胃口被养大,做事越来越放肆,明帝又多年来收集了所有罪证,终于……在过年前夕将偌大的杜氏一网打尽。
可悲的是,太子仁心仁德,他敬重父皇,以明帝为学习的榜样,多年来勤勤恳恳的读书,为的就是将来做一个贤德的皇帝。
可宅心仁厚的慕容昀却亲眼见证了父皇母后互相猜忌,相互残杀,眼睁睁看着至亲之人化作索命的恶鬼。才知过去两人在他面前表现的帝后恩爱全是假的,而自己不过是明帝与世家抗衡做戏的一颗棋子罢了。
都说天家无情,莫过于如此了,陛下罔顾父子之情,连亲生儿子都可以利用。
司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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